成这段时间很忙。
年关将至,不说他要开分店,招人手的事情,光是要给皇家备足了过年时所需的贡酒,就把他给累了个够呛,采办原料,蒸酒,酿酒,保密,同时还要去应付那些个从长安那边过来押酒试酒的钦差,一天到头,他几乎都没有睡觉的时候。
不过既使如此,柳成的干劲依然十足,只要他一看到每天酒楼的进帐,他就会又眉开眼笑地精神起来,就像是吃了‘五石散’一般,兴奋,狂热。
从今年十月,到现在的腊月,仅仅两个月的时间,‘得一醉’的分店就已经遍布到了川蜀的各大城郡,共有二十三家,各个分店的生意都极为火爆,每天各地向奉节总店这里汇报的进项,都乐得柳成嘴都合不拢,活了这么一辈子,他还是第一次地掌管了这般多的银钱。
从开始的十贯,一百贯,五百贯,到后来的一千贯,五千贯,一万贯,甚至是更多,整得柳成现在都有些麻木了,每天都只是习惯性地希望这些数字再多,再多,再多一些。
就在一个多月以前,‘三碗不过岗’成为皇家的御用贡酒之后,‘得一醉’准备广开分店的之前,柳一条曾给了柳成一个承诺和保证。
以后在‘得一醉’每天,每月,每年的纯盈利中,分给柳成百分之十的红利,算是给柳成打理‘得一醉’的例钱。
一个小小地举措,就把柳成死心踏地,忠心无比地给拴在了‘得一醉’之上。百分之十,十取之其一,看上去不多,但这却是柳成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身为‘得一醉’名义上地掌柜,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得一醉’一天的进项盈利为几何,那不是一贯两贯的事情,当时就是生意最不景气的时候,‘得一醉’一天的纯利润也有近三十贯,十取之一。那不就是三贯么?一天三贯?柳成被他们家少爷的大手笔给吓住了,要知道,以前在柳府的时候。他一个月的例钱也就才不到一百文而已。
到了现在,柳成每次看到‘得一醉’每天统计出来的纯利时。他都有一种心惊肉跳地感觉。就在昨天,‘得一醉’一天的总盈额竟过了前所未有的三百贯,也就是说他又多了三十贯地存钱。柳成感觉自己幸福得都快要晕倒了,这一天的例钱,都朝得上他以前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是更久地总收入了。
还有什么比开酒楼更赚钱?柳成越地佩服起他们家少爷的眼光和决策来,好像是无论做什么事情,他们家少爷都能做得很出色。
跟着少爷,果然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每次只要是一想到那些堆起来都看不清人影地银钱时,柳成都忍不住地会在心里这般地感叹,当初跟着少爷一起出来闯荡。确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一件事情,虽然有些缩头缩尾,虽然一天到晚都很是劳累。但是对他来说,这些日子。无疑都非常地滋润。
他们现在居住的新宅子,就在‘得一醉’的后面,前后有十几间房子,算得上是一个大院儿,不过为了方便,除了酒房里的那几个伙计外,家里面因为老柳和柳贺氏的坚持,并没有去招多余的下人,平常连一个洗衣烧饭的丫头都没有,家里的许多活计都是由柳贺氏在打理照料。
只有这样,一家人在一起,老柳与柳贺氏才会觉得比较自在一点,不然防这防那的,太累。
回到屋里的时候,老柳还在悠闲地摆弄着他的宝贝象棋,见柳贺氏回来,便抬起头向柳贺氏问道:“怎么样了,成儿是不已经回房去睡了?”
“嗯,睡了,头一挨着枕头,就睡着了,这孩子做起事来,比一条还要拼命,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见老柳面前的茶碗已经没了茶水,柳贺氏提壶给他添倒了一杯,然后便轻身地在老柳的身边坐下,接着为她那还没有出世的孙子或孙女赶制衣裳。
“年轻人嘛,有点拼劲儿那是好事,再说他这是在赶酿贡酒,时间着紧,就跟是当年咱们赶着收割地里已经成熟的庄稼是一个理儿,成儿心里面有些着急,也是正常。”老柳拨动了下盘上的棋子,轻声地向柳贺氏说道。
“话是这么讲,可是也不能因为贡酒,就把自己的身子给折腾坏了。”柳贺氏看了老柳一眼,心中仍是有些想不开。
“要说还是这孩子做事有些不周全,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给累成这样,”老柳轻摇了摇头,又挪了一步棋,开口向柳贺氏讲道:“这些东西他就应该多向一条学学,当初咱们在三原,那么大一个家业,事情不比现在的还多,可是你可曾见过一条,什么时候像成儿这般地累过?每天吃喝玩乐,悠悠闲闲地,还不是把家里家外的事情都打理得很好?”
虽然有夸自己家大小子的嫌疑,不过柳贺氏还是不得不承认,老柳的话并没有错,他人家大小子,确实比柳成做得要好得多得多。
“马上就到年关了,也不知道二条现在怎么样了?”提起大小子,提起三原老家,柳贺氏便不由想起了现在还在老家的他们家老二来,当初把他一个人撇在家里,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有没有危险?
“不用担心,大小子是不会让老二有事的,”老柳把手中的棋子放下,轻声柳贺氏说道:“咱们一家现在也只是暂时的分开,过不了多久时日,就能再次相聚,咱们要对大小子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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