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罗通带着他的手下亲卫,还有张楚楚母子再次追赶上齐王李佑所在的车队时,李佑这位皇五子,已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眼看着就有了要断气的迹象。
被打得很凄惨,惨得连罗通这位见惯了各种阵仗的小将军,都有些不忍目睹。
两只手臂,全都从肘处偏离了它们原有的方向,齐齐地向外翻出,像是两只没毛但却乍起的鸡翅,很怪异,也很难看。
大腿叉得老开,一左一右,全都以惊人的弯度,绕着圈儿,背到了双肩之后,腿后跟贴在了耳上。
嘴巴高肿,一直张着怎么也合不拢齐,看向他的嘴里,有一半的牙齿,已经不知了去向。
眼圈乌青,一大一小,一肿一陷,看上去很容易让人想起某种动物,而且,在他的眼中,罗通像是看到了泪水。
哭了,李佑哭了。
很难得,不过更难得的是,受了这般大的折磨痛楚,这位齐王殿下并没有像是寻常人那般晕倒失去知觉,直到现在,他还醒着,而且没有一点迷糊麻木的意思,看到罗通他们过来,李佑已经快张不开的两只眼睛猛地又迸射出一丝希冀之色,呜呜啦啦地晃着脑袋,嘴里却是怎么也不出声来,下巴上的颌骨,像是已经被人给卸下。
可怜的孩子!
不过,总算是没有来晚。只要还有气在就好。罗通骑在马上,看到李佑现在的这般状况,心里面如是想到。
李佑现在地位置是在车顶。在他的身边,贴身坐着柳一条,在柳一条的手里,正把玩着一把闪着寒光地短匕,而短匕的锋芒,却是一直都未曾离过李佑的脖间三寸。
柳一条悠闲地在车顶坐着,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儿,悠哉游哉。时不时地还抬头看一下已快升到头顶的太阳,感叹着这暑天的天气,一点也没有把围在马车四围的护卫放在眼里,看到罗通带人赶了过来,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欢喜之意,虽然之前并没有开口言明。不过他就知道。罗通这位小将军,定会随后赶来。
“罗将军,你看齐王殿下”见到已方的车队再次被罗通一行人给圈围起来,李俨这个护卫统领不怒反喜,忙着收了身上的刀兵,开声向罗通求救,罗通的身份在那里放着,于情于理于法,他自是不能看着齐王遇险而不顾,而且这劫持殿下之人。与罗通将军,也是不无关系,由罗将军出面言讲,效果会好上许多。
“这,是怎么回事儿?”双手勒着缰绳,罗通没有下马,饶有兴趣地抬头看着车顶地柳一条与已经被折磨得有点不**形的李佑。明知故问地向李俨打听着。看那样子,似并没有要马上来来开声劝解的意思。
“这才一会儿的功夫。殿下怎么就变成了这番模样?”罗通轻抚了下战马脖间的软毛,嘴上露出一丝笑意:“若是罗某记得不错,半个时辰之前,亦凡贤弟好似还是殿下的阶下之囚,怎么现在,这情形,好像是逆转了一番?”
想起昨夜之事,柳一条不免有些自责,若非是自己粗心大意,贪杯多饮,楚楚还有宝儿他们,又何至会经此大险?还好这次李佑事前便被罗大哥给胖揍了一顿,行动不便,诸事不宜,不然这后果,不堪设想,要知这李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你还跪着做什么,”这边,见得柳一条放手,罗通便开声向李俨喝道:“还不快去请齐王殿下下车?”
“呃,是是是,多谢罗将军!多谢罗将军!”脸上泛起了一阵惊喜,忙着与罗通磕头道谢了一番之后,李俨急着爬起身形,招呼着几个手下一起,七手八脚地爬上车顶,小心翼翼将他们家殿下给抬抱了下来。
只是现在地李佑,除了会哼哼几声之外,已是再没有了太多的反应。“罗将军,咱们这便快返回长安吧,殿下他的伤势,”把李佑给安置到车驾之中,略微地检查了一下他们家殿下身上的伤势,李俨有些心颤地退出马车,小声地向罗通请求,再看向柳一条的眼神里,不觉地也多了一丝畏惧。
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何这个看上去甚是文弱的书生文人,竟会有这般多的手段和技巧,也会有这般大的胆子和魄力,把齐王殿下给揍成了这番这样,他就不怕这样以下犯上,得一个谋逆忤逆之罪么?
“且慢,”罗通摆手打断李俨的话语:“在这之前,还有一事需提前处理。”
扭头扫视了一下正与老婆儿子亲亲我我的柳一条,罗通的声音乍然提高,抬手指着柳一条,厉声喝道:“来人那!将这个以下犯上,胆敢打骂劫持齐王殿下的罪民柳亦凡,给本将军拿下!”
“诺!”罗通身后的两个亲随齐声应诺,翻身下马,两个跨步便将柳一条给制在了手里,以绳索反绑押在一旁。
“呃?”李俨与齐王府的一干护卫齐齐一愣,不知罗通这位小将军这又是唱得哪一出戏码。
“罗大哥!你这是?”张楚楚更是有些难以接受,被身边的近卫强行从夫君的怀里拉出之后,不敢置信地扭头向罗通这里看来,大声地开口,向她的义兄质问。
倒是柳一条,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古井无波的神态,不动作,不反抗,就那样乖乖地站在那里,任由身边的禁卫把他给绑了个结实。
“哎哟!这是怎么的?!怎么罗将军,柳先生也都在侧?齐王殿下呢?”这时,一个尖得有点惨人的嗓子在人群中响起,却是太极殿的内侍总管李然,翻身下马,向柳一条他们这里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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