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楚弈顿时说不出话来,若是能挑出候君集的毛病,他也不会一直忍到现在都还觉着憋闷了。
“而老夫,是陛下的丞相,”见楚弈没有话说,屈义夫接声说道:“为陛下排忧解难,处理政务,将所有可能会危及到我高昌安危的事情扑灭于萌芽之中,这亦是老夫的职责所在。”
“这一次候君集说得不错,老夫也看出大唐极有可能会在春耕之后对我高昌用兵,”屈义夫道:“所以我才会同意候君集的提议,早些准备,总好过到时兵临城下全城都惊慌失措的好。”
“这些我都知道,各司其职,在其位谋其政,至少明面儿上一定要做到光鲜亮丽,”楚弈接过话头儿道:“可是让我想不通的是,陛下他为何为这般信任一个非我高昌的叛国之将?我心中不服”
“陛下自有陛下的道理,不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可以肆意揣摩的。”看着楚弈,屈义夫轻声向其问道:“‘各司其职,在其位谋其政’这句话是谁教给你的?别说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你肚子里有多少墨水老夫心里通透得很,像这般精辟的句子,绝不是你这种大老粗能够想得出来的。”
“你这就去营中挑选一百骁勇之士,全部换上便装,即刻动身前往边境东南处的荒漠附近,”候君集开声吩咐道:“这两日会有一伙商队带着大批银钱从大唐过境,你的目标就是截取这批银钱,之后迅速撤离。”
“至于随行的商贾,”候君集稍作思量,面现狠色,坚声说道:“一个不留”
“老爷,是柳家的商队要来?”心有所感,残剑低声相询,两只眼睛瞬间变得血红一片。
“末将遵令一个不留”见他们家老爷轻声点头,残剑再没多作言语,高应了一声之后便转身出了营帐。
“一百万贯?哼”目送残剑出帐,再想想信上所书的内容,候君集不禁冷哼了一声,自语道:“柳一条,没想到你竟然敢让人带这么多的银钱来高昌购货,你真当我候某人是摆设不成?上次让你侥幸逃过一劫,这次老夫定要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先为我那可怜的孩儿讨回一点利息”
一百万贯虽然不多,但是对现在的高昌来说,也足以让其应付一场不小的战事了,若是能够劫到这笔银钱,他候君集就再也用不着委曲求全,借助柳一条这个仇人之后谋利备战了。
“百二十万贯?”知道马车上运送的是什么东西之后,前来迎接柳冰的李纪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也忒鲁莽了吧?一百二十万贯那可不是一百二十贯,少爷他怎么就这般放心地就让人给带了过来?难道他不怕路上出现什么意外,就算没有会携款私逃,可就是遇到劫匪那也不是什么小事啊。
“这是少爷的意思,”柳冰道:“少爷说此行高昌,必有大收获,不能因为银钱的事情而误了大事,是以便一次将所有的银全都带了过来,免得日后会因为银钱短缺而误了收购事宜。”
“可是,这也太过冒险了一些,若是路上遇了什么不测,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即使现在柳冰他已然安全到达,李纪和还是在为他们后怕不已。
“这次随行的下人不少,都是一些信得过的心腹之人,且个个都习得了一身不俗的武艺,寻常山贼根本不担心,所以这一路也算是有惊无险。”柳冰向李纪和拱了拱手,道:“少爷说纪场主是可信之人,让我到了地方务必先求得纪场主相助,给纪场主添麻烦了。”
说着,柳冰向身后的下人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功夫,便有人牵着一车马车向两人走来。
“知道纪场主好酒,且爱茶艺,所以来时少爷就特别嘱咐给纪场主带了一些,望纪场主笑纳”命人将东西送上,柳冰客气地轻声向李纪和说道。
“柳兄弟这就见外了,我们东家跟贵府是世交,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真是客气了,客气了。”看着马车上的几十坛美酒及数十斤的茶叶,李纪和暗赞少爷体恤下属的同时,亦流着口水随声客套了两句,看着柳冰所带来的数十几辆马车道:“财物过重,不宜停留,还是放在军营最为妥贴,柳管事这就随纪某前去吧。”
“有劳纪场主了”见李纪和将东西收下,柳冰面带着笑意拱手道:“除了纪场主的这些,我们家少爷还为杨将军备了些礼物,还请纪场主能够帮忙引荐一番。”
“这个自是没有问题,”李纪和亲热地拉着柳冰向前走道:“为兄这就带贤弟过去。”
说罢,两人在前,商队在后,一路浩荡地向杨昆尚所驻的军营走去。而在他们身后的牧场里,马师王安正在带着几个徒弟紧赶慢赶地驯着马匹,三万匹健马同在草场中奔驰,场面可谓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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