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贺兰的这番话让柳一条不由地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当公孙贺兰听说他的身分只是一个农夫时,鼻孔朝天的样子。这家伙连正儿八经的农夫都瞧不起,更何况是连农夫都厌恶的商人?
不过,这是中华民族几千年以来广大民众,尤其是那些有些身份和地位的人,心中所形成的一种固有观念,柳一条强求不来,也不想去强求。只要他自己在这里面是个例外,就足够了。
“贺兰贤弟有心了。”柳一条笑了笑,在他看来,公孙贺兰是一个有脾气,有个性,为人又很诚肯的一个人。他能说出这样的话,纯粹是担他这个大哥,这一点,很难得。“为兄虽然只是一农夫,但手上的银钱却还是有些的。贤弟请放心,我不会去从商,家里面还有三十几顷地等着我去耕种,我哪还会有闲功夫再去经商?”
“不过,做些农具倒是无碍的。”李知德稳坐在那里,插言道:“当下朝延正在大肆鼓励耕种,其中耕作用的农具便是其中一个要素,故对于农具的制做,朝中的政策是提倡和鼓励。如若柳小哥的犁头真能在全国流行,那定会是一件天大的功劳。说不定还能受到皇上的嘉奖也未可知呢。”
“承李大人吉言。”柳一条轻笑着向李知德拱了拱手。柳氏耕犁的耕作能力他比谁都清楚,流行到全国那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如果能籍此见到李世民这位千古明君,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而且,耕犁的事情已经明显引起了李知德的兴趣。李知德也算是一个有见识的人,想来待他见到柳氏犁,定能看出犁头的潜力,和,将会带给他的好处。毕竟这名利二字,并不是谁都能轻易得到的。
“嗯,”李知德右手轻碰着茶碗,思量了一会儿说道:“下午吧,下午本官会亲自去一趟下耳村,见识一下你所说的柳式耕犁。”
公孙贺兰的话说得有些没大没小,不过却正好说到了李知德的软处。他这些年因为政务繁忙,再加上他跟姐夫公孙文达的脾气有些不对,确实没有主动去探望过公孙夫人几次,每次公孙夫人想他们了,还得着人来请才行。
李知德见公孙贺兰絮叨个没完,便开口说道:“好了,好了,今晚我便带着你舅母过去,你就休要再嘀咕了,每次都是如此,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
见他们谈起家事,不便外人打扰,柳一条便起身告辞,道:“李大人,贺兰贤弟,一条还与人有约,就不再叨扰了,一条先告退了。”
公孙贺诗兰闻言也站起身,道:“大哥要走?正好,小弟也正要回去,咱们便一同走吧。”说着拉起柳一条的胳膊便往外走,走着还不忘给李知德留下话来:“舅舅,晚上我跟娘在家等你,记得带着舅母来!”
“大哥你这是要去哪?”出了府衙门儿,公孙贺兰向柳一条问道。“不若咱们再去比斗一场如何?经过这几天的思索,小弟可是已经找到了破除大哥棍术的方子,大哥要不要试一试?”
柳一条背着双手,漫步地向前走着,分毫没将公孙贺兰的话放在心上,这种话他听了已经不下十次,但是每次还不都是以公孙贺兰被胖揍而告终?双截棍跟金庸大师笔下的独孤九剑类似,本身并没有固定的招式,你上哪里去破。
“改日吧,今日为兄有事要做。”随口敷衍了一声,道:“贤弟要是实在无事可做,便陪为兄到牛市去走一遭吧。帮为兄选上几头耕牛。”
“买牛?”倒也新鲜,公孙贺兰眼前一亮,以前他还真没做过这种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