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拿着这个。”
言传身教,江泠安老师不习惯讲太多,教林沐鸢的时候,大多都是自己亲手做示范。
像大号刻刀一样的形状,有着不到半寸宽的刀刃,用了许多次,林沐鸢也叫不出个准确的名字。
只见这刀在江老师手里甚是听话,要把放置岳山、冠角的地方推平,刀到形出,又稳又准。
“就这样,你自己来试试。”
接过江老师手里的刀,林沐鸢按照小时候画画填色的规矩,顺着描边儿的位置往里推。
“这个刀就是木工雕刻用的刀,各种形状的都有,阴房里我挂着的那一排都是。”
每每江老师都能抓住林沐鸢心里那个问题,好像是通神一样,让后者觉得奇妙又有趣。
攥了刀柄,又换过手来锤刀柄的顶端,林沐鸢和这块儿木头死磕了半天,也不见刀子对木头有什么该有的塑形作用……
终于方方正正剃下来一小块儿,左右看看,好像还比应该有的深度深了点儿,又不知道怎样补救。
“江老师,这里……”
江泠安闻言探过手去摸了摸:“没关系,这一点不影响的。”
“你看,这样,把刀和木头之间的角度放小一点就会好很多,你刚刚下刀的角度比较垂直,所以才会导致刻下来的是一整块。”
再次手把手的示范了一遍,江老师还生怕林沐鸢觉得自己笨:“你们平时没时间运动,力量不够,我当年都经历过这些,你现在学的已经很快了。”
不知怎么的,林沐鸢似乎想起了现在网上流行那句话,也不知道江老师是不是真的回忆起了当年的自己,又或者……
“别走神,小心划到自己,这个刀和杉木都不算干净。”
“好的,谢谢江老师。”
得了提醒,林沐鸢不敢再去分神想什么:为什么江老师看着比自己还瘦,却那么有力量……
有刚刚失败过一回的先例,林沐鸢更谨慎了。本来力量就不大,现在倒是和小时候刚学削铅笔一样,十几下过去,手底下已经基本成型的古琴木胎可以说是连个皮儿都没破。
“你可以大胆一点,有问题我给你修。”
“做完这一步就可以裹布,后面就是慢慢上漆。”
江泠安的话就像是定心丸一样,林沐鸢听了也终于大胆些,卯足了劲儿,学着江老师刚刚的示范,一推——原来也不是那么困难,力量小之外,更多的是找不好合适的角度。
“嗯,不错。”
金木就成有规律的一道道声响,在没有任何杂音的屋里倒是一种享受。就算是想不静下心来,也是不可能的。
江泠安并没有把盯着林沐鸢做一些并不完美却一直重复的动作当成浪费时间,只在林沐鸢真的遇到难题的时候,接手过来:“来,我给你修一下,差不多了。”
“嗯……”
比起林沐鸢忙活了半个多小时也没体现出多大效果,江泠安一接过去,该粘上冠角的位置就被刻得圆润平滑。
轻轻吹掉其上木屑,江泠安又伸手去摸了摸:“嗯,就这样吧,我去和一点儿漆,咱们今天先把配件黏上去。”
“来,你直接往上面抹,就像这样,多一点没关系。”江泠安应该是提前已经有了准备,很快就拿着准备好的鹿角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手套带好,即便之前没有过敏,你还是要小心一些。”
“这个鹿角漆就是鹿角霜和生漆搅拌在一起。你应该也查到过相关的资料。”
“后面上漆如果有时间,你自己来试试。”
一桩桩、一件件,江泠安都给自己这个学生安排的很好——也是因为这个学生有缘分又肯好好学,江泠安才愿意花费这个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