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谷如此，也不是不得不为。倒不是不想和青云门、天音寺一样远世俗，而是因为——”

“这些苗人生性桀骜，野性难驯。出来跑商的，又多是部落中一些勇士和年轻的巫师，皆都不是普通人。如果没有这些焚香谷弟子看着，只怕他们会将这个边集都抢了……南疆和中原地区不同，那里民风彪悍的很呢。咱们中原的这民啊……文弱了一些！”

“当然，这也是相对而言的。你看那些商旅的护卫，实际上多少也都修炼了一些道法的，佛道魔都有，其中要数佛家最广开方便之门，护卫里，十有**都是修炼的佛门法术。”

“只是都是一些旁门左道，不入正宗……”

“……”

周一仙是名副其实的见多识广，那一双招子又贼又亮，一眼就能看出身边商旅、苗人的根底。有王二这样的绝世高手在身边，他更是无所顾忌，点评起来是中气十足。

小环天真的问周一仙：“为什么佛家就广开方便之门，传那么多人？为什么道家法术就少？”

周一仙白眼，“这我哪儿知道？谁知道你问谁去！”

小环“哼”一声，给了周一仙一个后脑勺，拽着他闷头往前面一个酒楼走，周一仙一个劲儿的叫“慢点儿”……王二、张小凡跟在后面，一路进了酒楼之后就在靠窗户的桌子上坐下来，叫来小二，点了一些饭菜。正当小二去后厨的时候，便又有一群苗人汉子进来，对王二等人一阵叽里呱啦……小环习惯性的问自己的爷爷：“爷爷，他们说什么？”

“呃，这个……”周一仙被问的卡壳，心说：“我怎么就没多学一门外语呢，这也太丢脸了……”

这很有损他在孙女面前“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博学形象啊！

“他们说他们人多，我们的桌子大，所以想要跟我们换一下桌子……嗯，对了，他们愿意替我们垫付饭钱，就这样……”

王二替周一仙解围。

他当然也并不懂得苗语，他是通过神通的被动的感应，感知到对方的心意的。这也是“神通”的一种——或可称之为他心通。就如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用鼻子去闻一样轻易、简单。

周一仙一听“垫付饭钱”，眼睛就是一亮——这老头儿别看平日里一派道骨仙风的，骨子里却对金钱有着一种执着。

他的那根撑幡的竹账的空节中至少塞了二斤的金豆子，衣服的衣领、衣襟的夹层中，也塞了不少。

所以，有免费这种好事儿……是同意呢还是同意呢？

那苗人又叽里咕噜的问了一句。

“素瓷拉古？”

意思是“行不行”。

王二替三人说：“我们的桌子可以让给你们，豪爽的朋友，我们很喜欢。我对你们山里很有兴趣，以后也会过去看看……”

一群苗人不由露出了奇怪的神情……太奇怪了，因为王二说的是神州偏北一些的方言，但是他们却神奇的可以听得懂。不，更确切的说，是能够理解王二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同样的话，让别人说，一下子就听不懂了。一个穿着蓝色布褂子的年轻人大声问了一句：

“您，也是一位巫师吗？”

语气中充满了敬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