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李长史回归,厍狄钧等佐官欢欣鼓舞之余,又回到了当年被李长史不断“鞭策”的艰苦生活,如今在公廨里,看着李长史板着脸翻阅公文、卷宗,许多人不由得心惊胆战。
“啪”的一声,李纲将卷宗拍在书案上,看着面前诸位佐官,大声质问:“两年时间,本官还以为诸位长进了,结果,还是原地踏步!”
“看看,看看!”李纲起身,点着案上堆积的卷宗,开始训斥:“昨日的公文,到现在条陈都没拟好,尔等如此懈怠,只会让待批阅的公文越积越多!”
“本官知道,王府人手不足,但这不是尔等懈怠的理由!”
“大王的要求,一直都是要将每份公文拟个条陈,以便一目了然,节省时间,尔等为何不提前做好?要等大王准备看了才拟?”
“本官知道,如今往来王府的公文翻了几倍,那又如何?辛苦些,提前把条陈都拟好,不行么!”
“从黄州来到亳州,吃的米饭变成了粟麦,有人水土不服,卧榻不起,那其他人就把职责挑起来,一个人当两个人用!”
时间宝贵,李纲不想长篇大论浪费时间,一番训斥之后,便让佐官们赶紧“亡羊补牢”,如蒙大赦的厍狄钧刚要离开,却被李纲叫住。
厍狄钧还以为自己哪里没做好,被上官发现了要算账,未曾料李纲是要问一件事。
当然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李纲特意留他一个人,然后打听事情,这感觉就有些不对劲了。
“大王的家事,僚佐本不该议论太多,不过..大王最近数月是否纵欲过度?”
听得李长史这么问,厍狄钧顿觉不妙,但又躲不过,心中无奈至极。
大王有如花美眷,这是事实,大王最近似乎休息不好,有纵欲过度的嫌疑,这也是事实,然而这是僚佐们能议论的?
厍狄钧如是想,但若不回答是不可能的,府长史,有劝谏府主的职责,他不敢议论,不代表李纲不敢议论。
于是厍狄钧斟酌了用词,解释道:“大王在外征战两年,觉得亏欠子女颇多,故而一有时间,便陪着世子以及几位郎君、女郎玩耍,确实有些辛苦。”
“是吗?”
李纲对厍狄钧的说法有些将信将疑,他这几日留心注意了一下,发现豳王白日时不时会打哈欠,眼眶略微发暗,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进一步推断,有可能是纵欲过度,夜夜笙歌,李纲不由得担心起来。
豳王如今坐镇河南,身兼数职,干系重大,李纲认为豳王不该沉迷于女色之中,这样不好,真的不好。
对身体不好,对于履行重任也不利,所以他要找机会劝谏。
如今厍狄钧这么一说,李纲的想法有些动摇,他知道豳王子女多,而豳王也确实一有空就陪着子女。
现在看来,好像是自己想多了?
李纲看看挂钟,如今指针指到两点,午休时间就要结束,结束午睡的豳王即将接着处理公文,李纲不敢耽搁,让人抱着一堆公文,跟着他到书房外等候。
这一等,等到下午三点半,豳王还是没出现在书房,李纲随后看向书僮:“大王呢?”
“啊...大王午休还未起来。”书僮答道,言语间稍有惊慌之色,李纲看在眼里,疑心顿起狐疑起来。
按着豳王以往表现来看,从没有过午休睡懒觉影响处理公务的现象,如今看着书僮些惊慌,李纲很快想通了其中关节,默默起身,走到屋檐下小鼓旁。
这个鼓的作用,为的是让佐官们随时“唤”府主出来处理事务,避免府主被人“隔绝内外”,在西阳时就有,还是李纲建议下设置的,如今在这里“照例”设置。
在佐官们惊恐的目光中,李纲拿起鼓槌,毫不犹豫擂起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