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咥可汗听周国的大官提起过,说周国的储君年底在西海东面的什么“陇右”等着,等慕容伏允上门请罪,但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动静。
所以,今年周国要求也咥可汗继续南下,从北面攻打吐谷浑,以策应从东面攻入西海地区的周军。
这个主意好,也咥可汗准备大干一场,从吐谷浑获取更多的人口和牲畜,尽可能壮大自己的实力。
但契苾部的易勿真莫贺可汗担心此次南下后,突厥(西突厥)趁虚而入抄他们的后路,届时进退两难,部众离散,一切都完了。
所以契苾部此次没有发兵,现在,也咥可汗就只有硬着头皮带领部下死守,扛到迂回的周军到来为止。
想着想着,他有些焦虑,按照事前和那周国姓李的行军总管所作约定,双方分头出击,薛延陀部在明面上追击可能是诈败的吐谷浑军,周军在暗地里迂回,最后来个内外夹击。
现在,吐谷浑军果然是诈败佯输,引他入埋伏,现在他和部下在这里死守,若周军赶不及救援,怕是要死在这里。
或者,那李总管故意迟迟不来,等他们斗得精疲力尽,薛延陀部完蛋了,吐谷浑一方也伤亡惨重,然后周军才过来捡现成的?
也咥可汗越想越不安,但为了稳定人心,只能强作镇定,在阵中来回走动,时不时给部众打气:“不要慌,周军很快就来了!”
“周军一来,我们便内外夹击,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
说是这么说,也咥可汗依旧忐忑不安,看看渐渐升到头顶的太阳,心中诅咒着:“姓李的,你若是见死不救,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哈啾!!”
李靖打了个喷嚏,从睡梦中醒来,梦里,他正在长安东市逛街,看这里琳琅满目的商品,眼都花了。
守在一旁的部将,见他醒来,赶紧问:“总管,莫要着凉了,这鬼地方一生病很麻烦的!”
“行了行了,就是鼻子痒....几点了?”李靖问完,揉了揉鼻子,看着没有月光和星光的夜空。
“凌晨六点了。”
听到这里,李靖把裹在身上的毛毯一掀,坐起身,身上铠甲甲叶摩擦,发出细微响声。
他看看周围,除了值夜、看马的士兵外,其他将士都裹着毛毯席地而睡,因为处于凌晨的缘故,地上夜草已近出现白霜。
如今是春天,中原春暖花开,但西海地区依旧寒冷不已,尤其到了半夜,在野外露宿的人一不留神就容易着凉,但他们不能生火取暖,就只能靠着裹毛毯硬扛。
李靖搓了一把脸,低声吩咐:“马上叫大家起来,抓紧时间啃干粮,准备出击!”
“是!”
李靖猫着腰来到土坡顶部,看向远处的火光闪烁,问值夜的士兵:“如何,他们晚上动手了么?”
“回总管,应该没有真打,只是时不时吹号角,做出要打的样子,应该是在折腾薛延陀部,让对方不得休息。”
士兵说完,期盼的看向李靖:“总管!咱们昨日袖手旁观,现在是不是要动手了?”
“没错!薛延陀部的也咥可汗撑了一日,官军再不出击,他怕不是要咒我军不得好死...”
李靖说完轻轻笑起来,看向远处的吐谷浑营地,就像猎人看着一个落入陷阱的猎物。
你们很会跑是吧?本总管今日不打击溃战,要打个歼灭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