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直接的公交车到爱森堡别墅,每次唐婉下了车都要步行大概一站路的样子。
今天有些倒霉,唐婉上车时就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到她下车,雨就成磅礴之势了。她站在站台上,乌云密布,天色暗沉,冷风卷着雨水,冻得她瑟瑟发抖,心情也很糟糕。
跟她一起下车的几名乘客早就撑伞离开了,唐婉奇怪了,怎么人人都知道今天要下雨似的,偏她什么都带了就没带雨伞。
一辆黑色轿车无声无息的停在了她面前,车牌太熟悉,因而车窗才降下一半,唐婉就伸出头扬声喊,“三哥,你怎么来啦?”
外面风雨交加的,谢裴宗倾过身子,“上来再说。”
唐婉是想坐后排座的,没拉开,只得又拉了副驾驶的门。
雨水跟着她一起入了车内,冷风呼啸,这鬼天气!
唐婉头发是湿的,身上也是湿,她也不敢乱动,生怕将他的车也弄湿了。
谢裴宗开了暖气,将车又停在小区外的停车位,从储物盒内抽出一条新毛巾递给她。唐婉见谢裴宗又不开车进去,心里有数了,也不接那毛巾,一脸委屈的开口,“你是特意过来骂人的么?”
谢裴宗愣了下,将毛巾扔到她身上,淡笑着靠回椅背,双手交握,说:“知道自己错了?”
唐婉转过脸看他,气呼呼的,“我没错!”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到脖颈,胸口随着怒火起伏。谢裴宗一晃眼,心头莫名一动,仿若初春的第一滴雨落入湖面,一圈一圈的涟漪,荡漾开来,他赶紧别开眼,“你先将身上的水擦干,别感冒了。”
唐婉捧着毛巾胡乱揉了把,碰到手腕,疼的抽气。
谢裴宗拉着一张脸,又侧了身子,“给我看看。”心里明明是关心的,表现出来却像是兴师问罪一般。
说句心里话,唐婉是有些怕他的。这也很好理解,虽然谢家人最坏脾气的是谢老爷子,但对唐婉来说却是她从小孺慕的生身父亲,不论是冷漠的老太太还是对她抱有敌意的俩个姐姐,也同样都是曾给予她无限温暖的人。面对这些人,即使他们现在对她再坏,要她在吃了几次亏后就陡然转变态度,将他们想成恶人,唐婉自认是做不到的。而谢裴宗对于她来说,那就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了。一个人对于陌生人有本能的防备、惧怕也是情理之中。
那手白的晶莹剔透,握在掌心玉一般的清凉,他问,“冷的很?”
唐婉摇头,“不冷,嗯……疼。”
谢裴宗自储物盒内拿出一盒药膏,扔给她,“抹上!”这药膏是谢裴宗上次去d国出差,一位研究所的同仁送他的,据说有奇效。
唐婉将药膏攥在手心,小心防备道:“三哥还有事吗?您要是不回老宅我就回去了?”
谢裴宗将手搁在方向盘上,偏头看她。说好的暗恋他呢?怎么他只感觉到了她对自己避之唯恐不及?哦哦,这样挺好,挺好,他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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