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道观之中她也不敢起得太晚,没有等净明来叫她就已经收拾自行妥当了。
祝怡安已经出关。
傅念君自然是第一次见到他,只觉得这人精神矍铄,只是瘦得有些过分,或许刚出关的高人都是这般吧。
祝怡安却对她表现地相当慈蔼。
齐昭若与祝怡安见过礼,便向他介绍道:“这位就是傅二娘子了。”
傅念君突然生出一种古怪的错觉,她和齐昭若就像是轮流找这祝真人看诊的一样。
他觉得病治得不错,就一定要她也来。
因为这种病,只有他们两个人得了。
她忍不住勾了勾唇,抬眼见到祝怡安脸上也对她露出了温和的笑意。
祝怡安为他们两人烹茶。
清茶怡人,傅念君深觉这老君山上的山泉颇得仙风,清冽地难以形容。
“齐小友,贫道可否同傅居士单独说几句话?”
祝怡安说着。
齐昭若自然应可,留下傅念君一人。
傅念君对着祝怡安,觉得这老道一双眼睛明亮透彻,竟是能直接望进人心。
“居士从方才起应对贫道便十分淡然,贫道可否问一句,可是曾遇过他人批命?”
傅念君点头:“确实遇过一位老僧,直言我是不受天命之人。”
祝怡安微笑,“可有后话?”
“并无。”傅念君坦诚:“他只叫我做回自己,掌握命运,后来他就……”
她微微蹙了蹙眉:
“逃走了。”
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可那三无老和尚却觉得自己犯了口业,连庙也不要了。
祝怡安微笑着替她又沏了一杯茶,“不错,齐居士与傅居士的未来,都是不可测算,贫道帮助二位的,只能是从二位心底最初的记忆出发,追本溯源。齐居士心中有个心结,因过去而苦未来,傅居士想必也知道。”
傅念君迟疑。
心底的记忆?
她并不认识幕后之人,前世之时也不认识周绍敏,何谈追本溯源。
“不知道长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
祝怡安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香炉。
“这是最后一点回梦香,贫道能耐有限,这东西并不如我师父制的巧妙,但是想来也能帮你回忆起些什么。”
傅念君将信将疑,只觉得这得道高人瞬时便入了神棍之流。
她问:“他也试过?”
祝怡安点头。
“那道长可为他解惑?”
“无解,何谈解惑。”
祝怡安指指那香炉:“其中答案只有二位居士自己知道。”
他所做的,就是遵从师命,用这种方式帮一帮他们。
高人果然都古怪。
看破不说破难道是他们之间的约定俗成?
傅念君手里捧着香炉回到自己的房间。
竟然让她此刻在这里睡觉?
这山间丛林茂密,她的这间房此时还隐在一片幽暗之中。
傅念君躺下之后点燃那香,心里揣测齐昭若是不是被这道长蛊惑了,也许静元观根本是个杀人越货的黑道观?那个生得极为可爱的净明小道童也是个小魔头?
傅念君和衣躺下,这样胡乱地想着,不知不觉竟也闭眼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间,她只觉这香倒是还挺好闻的,如有松柏之清新,又兼檀木之厚重。
傅念君并不太经常做梦。
说实话她其实很有些害怕那似真似幻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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