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世……他们的人生,不过是在她幼时有过一次短短的相交,然后什么也没留下,便是再无回头路。
本不该这样的,本不该这样的……
她多舍不得他,她多舍不得他。
他前世的路必然更难走,如果她都不陪在他身边的话。
傅念君的手指用力地攥紧他的衣襟,仿佛是和那件织锦缎的衣裳有深仇大恨一般。
那个在青檀树下、坐在轮椅里的影子又骤然跃进了脑海,她揪得更紧了……
去请夏侯缨再匆忙赶回来的芳竹和在门口守着的仪兰都心急如焚。
尤其是仪兰。
她们娘子何曾这样哭过?
她那样一个人,碰到再大的事也不肯流一滴眼泪的。
可今天……
殿下究竟要把她欺负到何种程度才会让她这样放声大哭啊。
也顾不得旁的,仪兰推开门,对一边也蹙着眉的夏侯缨说:“夏侯姑娘,您快进去看看吧。”
到底夏侯缨算是客,这些日子与傅念君相处熟稔了,也算是她半个朋友,总比她们这些下人体面些。
夏侯缨走进门,却听见声音来自内室。
那是淮王夫妇的私密所在,她如何能随意进去,仪兰通报了一声,可里头没有回音。
周毓白揽着傅念君,只轻声与她道:
“是夏侯姑娘来了,先让她替你看看……”
傅念君却只是伏在他肩头不肯起来。
两辈子心底的痛楚如何是一时能发泄得完的。
傅念君心中清明,只想着就让她任性一回吧。
她从来没有对周毓白无理取闹过,今天,就让她试一回吧。
她攀着他的脖子和肩膀不肯松手,周毓白自然也不可能下力气去拉她。
她这样如孩子一般的模样他又何曾见过。
他揽住她,将脸埋在她发间。
他眷恋她,就像她眷恋他一样。
他不太会说甜言蜜语哄人,毕竟没有经验,却又心疼她这样流眼泪,只劝她:
“哭多了,总要喝水的吧。”
夏侯缨见里头不止,也没法子,随仪兰去了次间,问她们究竟怎么回事。
仪兰也心急:“……殿下刚回来脸色就不好,想是有事,都这会儿了,晚膳也不叫,不知道说什么,这不,还哭起来了。”
夏侯缨冷笑,对周毓白意见很大:“原道贵府上淮王殿下是个疼爱妻子的,却也是这样害女人流泪的狠心男人。”
她到淮王府住了这些日子,也是昨天第一回见他们两个闹不愉快。
里头还久没止住,过得一会儿,芳竹听见周毓白在里头叫传膳,说是摆到内室来。
毕竟傅念君说不想这狼狈模样叫人看见。
他自然依他。
仪兰叹气,“也不知今儿还能不能好了。”
夏侯缨起身道:“想来这里也用不着我了,女人家哭一场的事,自己想开了就好,想不开的,就叫男人哄一哄,保管药到病除,开什么方子都没那有用。”
话中略有讽刺之意,仪兰听了心道,这夏侯姑娘倒是一副看透痴男怨女的样子。
临走前,夏侯缨到底还是丢下了一句:“若是王妃再不舒服……她认得去我那院子的路。”
仪兰叹气,也是个嘴硬的,其实心肠倒是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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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突破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