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抬眼见到傅琨眼带笑意,却又不似以往那般冷清,姚氏心中也软了软,吩咐张氏准备回自己房,再去给傅琨煮上一壶醒酒汤。
宁老夫人抬眸看了这夫妻二人一眼,心里却知道这不对劲。
回去的路上,傅秋华亲自扶着祖母,却听见宁老夫人叹道:“你大伯父这回恐怕,要出手了……”
傅秋华一惊,“太婆这是什么意思?”
宁老夫人望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说:“再让你大伯母一直胡闹下去,这家,还有个家的样子吗?五姐儿,你听我说,本来咱们就是寄人篱下,你万不可再与她们多起纷争,那几个小娘子,你都避地远些。”
她顿了顿,强调了一遍:“每一个。”
傅秋华点点头,因为傅允华的事,她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何况今天以前,她一直以傅允华为自己的典范,谁知她心底里却……
明明说过欣赏崔涵之,却又因为寿春郡王生得俊俏而几番惦记。
她都不敢再去看傅允华的眼睛,今日过后,两姐妹只会日渐疏远尴尬了。
“我明白的,您放心吧,我躲远一些,就陪着您好好过日子。”
宁老夫人拍拍手,只要她还肯听自己一句话,安安静静地在这府里等到及笄出嫁,就是她最大的福分了。若是不死心,想往浑水里钻,必然没有一个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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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念君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收拾地差不多了。
她不太来四房的院子。
“咦?不是母亲唤我吗?”
她问起院里管事的婆子。
婆子拉长着脸,“夫人已同相公回去了,二娘子来晚了。”
傅念君当然是来晚了,她确实是故意的。
姚氏叫她来,也不过是想拿她出出气,她却不能违抗母命,如此便当作夜游散步,闲逛一回。
听到爹爹随姚氏回房了,她就开始琢磨这里头的意味了。
事情解决地十分爽快利落。
傅琨做的似乎是每一个家主必然会采取的措施,各退一步,维护家族团结才是首要。
可是她也清楚,傅琨并不真是个糊涂人。
他一再容忍姚氏,却不代表会容忍一辈子。
她惹傅念君的几次,都被她报复回去了。
这次她对四房,却有些太过分了。
傅念君心里头琢磨着,今夜亲近姚氏,傅琨是故意呢。
“爹爹这是要用美人计呢……”
她笑着摇了摇头。
回头间瞧见院子中央正架着火盆烧东西,傅念君一瞧,见是一幅画像和一叠纸稿。
嗯,周毓白那清俊的脸已经在火盆中烧成了焦黑色。
管傅允华院子的婆子见她还不走,也没好声气:
“二娘子还不走,要人送送吗?”
她见傅念君盯着那火盆,一幅可惜的模样,忍不住咬牙。
自家娘子就是她给撺掇坏的!
“说起来还要感谢二娘子了,‘介绍’了位善丹青的‘画师’给我们娘子!”
她着重咬了咬“介绍”和“画师”两个词。
这都怨我吗?
傅念君讶然。
傅允华去找那画师,画了这张画也是她的错?
她敢用自己房里那本大宋美男册发誓,那上面的周毓白并不好看啊。
她只能认为,是那位画寿春郡王越画越上道的书生画工精进,自己已能靠美男图发家致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