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请不要这样急着告别。
启元帝红着眼仰头看着上方,半晌后笑着道:“说不定是可以想出办法来,但是为避免万一,还是趁现在我还清醒着,把该说的都说了,把该安排的按排好。”
“不然,我怎么能放的下你和孩子。”
那就别放下。
元歌哽声将这一句咽了下去,因为说出来,只会更添伤感罢了。人世多苦难,连坐拥天下的九五之尊,也免不了俗。
任你何等尊贵无限,在面对死亡面前,也没有任何的优待。
写了停,停了写,等落下最后一笔时,纸上的墨迹早就已经干了。启元帝转头看了看,拿起放在枕边那里的私印。
“取红泥来。”这一回,他是朝刘义说的。
刘义爬起身,脚步踉跄的很快的寻来了红泥。启元帝深吸了一口气,手里拿着印,稳稳的在份遗诏上印了下去。刘义见了,趴到地上无声痛哭了起来。
“哭什么。”启元帝瞄了眼刘义,淡然的道:“人都有这么一天,朕不过是早了一些罢了。刘义,待朕去了后,你留下好好的照看朕的一双孩子吧。”
刘义呯呯几声,磕破了头的血迹染红了地,他咬着唇将嚎啕吞了下去,哽声应道:“奴才遵旨,一定誓死跟随小主子们。”
“好了,都出去候着吧。”启元帝缓缓的道:“朕有些话要交代皇贵妃。”
哭的头昏脑涨的刘义,同沉默着的莫御医一起走到外面去了,屋子里便就只剩下俩人了。
“来人,靠着朕,今天你怕是累坏了。”启元帝轻轻的笑:“是朕不好,要不是朕想带你出来,就不会遇到这事了,让你跟着担惊受怕。”
元歌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的,这些人能让保护他的人背叛,可见是早就已经在暗中谋划了。就算今天不出事,下次也会出事的。
启元帝明白她的意思,手无力的将人搂住,执着的道:“靠着吧,不用担心压着我。”刚刚为了写遗诏,他的身后已经塞了圆枕,此时正倚在上面。
元歌便被一再坚持的启元帝,拉着倒在了他的身上。她手脚发软的倚着他,一边盯着他的表情,就怕他会有什么不适。
抱着怀里沉甸甸的人,启元帝一颗心,好像从不着地的半空中落了下来。就算胸前的伤,被压的有些发疼,也开怀的笑了起来。
这点痛,倒让他有种自己还活着的感沉。
“福乐儿,你听着。”启元帝轻轻的抚着她的背,一边缓声道:“等朕走了以后,你的处境会变的很艰难。不过不用怕,会有人帮你。”
启元帝把那封遗诏塞到她手里,一边道:“李相同镇国公府不用说,一定是会帮着你的。我会立王将军同为辅政大臣,到时他手中的兵马,就得交出来。”
“我的心腹吴同章,将会接手那些兵马。一半兵符,将会在你的手里。不仅如此,暗武卫也会前来向你效忠,你同孩子的性命安全无虞。”
而那些杀手,不论是何来路,都会被铲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