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人间的战争,往往较量的,是谁更野蛮,谁更能在充满鲜血的战场上找到最疯狂的自己。毫无疑问,这是格陵兰的战争方式。
当沃尔夫还想命令所有人结成盾墙杀上去时,托曼这个憋闷了许久的皇家侍卫居然爆发了!这个像熊一样强壮的诺德大汉把沃尔夫精心打造的‘臭豆子盾牌’和日耳曼剑像撇石头一样丢到海寇的头上,抽出特大号的双手战斧,猛喝了一声:“冲啊!懦夫不会被光荣地选入瓦尔格拉神殿!为了沃尔夫!为了胜利!”
一群抽出斧子盾牌侧挂的士兵们早已按捺不住,不等沃尔夫发号施令就甩开腿,嚎叫着“胜利”涌了上去,没有人在听沃尔夫大声嚷嚷着什么。
在那个娱乐活动只有造人、喝酒、赌博的年代,打仗砍人是诺德人主要的精神自我满足方式。
沃尔夫徒劳地想组织部队重新收拢盾墙,但在一波接一波的怒吼之中,他尚且稚嫩的声带所喊出的声音立刻淹没在虎啸一样的巨响中。
哪里有‘组成盾墙’的正义呼声?满耳听到的只有“砍啊!”“揍他!”“你敢打我?”
不知哪个浑蛋哲学家说过这么一句狗*屁:“一个女人相当于五百只鸭子,尤其是她们大吵大闹的时候。”
现在气急败坏的沃尔夫只想说“一个要打仗的诺德人相当于五百头尾巴着火的公牛,尤其是敌人在他们十米内的时候。”
光杆司令沃尔夫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手训练的老兵、从俘虏中带出来的新兵、没啥用纯粹凑数的海斯特堡步兵,像三个月没见过面包的灾荒难民一样,蝗虫一般地扑向海寇的盾墙。什么队形、什么配合、什么坚守在队友身边、什么不要贸然冲锋,统统去死吧!我们只想当一群战斗到最后一刻的诺德人!
这真是沃尔夫人生相当悲伤的一刻,他就这么站在疯狂的海岸线上,看着自己的冲在最前的士兵像道边被人用木棍打死的野狗,软绵绵地瘫死在盾墙上。鲜血染得未穿几天的皮甲枫叶般红得透彻。
后来的士兵前仆后继,像围住糖棍的蚂蚁,用斧子敲着、用盾牌推着,似乎两台诺德番茄榨汁机在疯狂运作,将士兵与海寇的生命,在那震天的惨叫与激越的鲜血中,翻飞上不知是否存在的瓦尔格拉神殿……
但沃尔夫知道托曼做的是对的。因为,他们的任务是吸引火力,目标是船,不是帮玛格丽特维护领地和平。攻击的强度愈大,另一边被发现的压力就会愈小。
至于人命,在托曼等皇家侍卫看来,那是不值钱的。也确实是不必考虑的——现在,沃尔夫只要拿着足够的食物上再往北、歉收到不可忍受底部的村镇里,能招募到上千人。
但他还是如此痛苦,托曼前一刻还跟卢瑟喜笑颜开的逗趣嘴脸,在拔出斧子后狰狞得可憎。他一往无前地卷入盾墙的最前端,面对他的几个海寇被熟练的大斧连击,打压得连连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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