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太尉这才转身,对着小斗门里的许翰林作揖,口中连连致歉道:“犬子顽劣,今日竟是闹出这样的事体,都怪我平日教导无方,还望许大人看在你我两家往日情面上,多多包涵,我这就叫犬子给贵府赔罪了。”说着又踢了杨焕一脚,却是命他出声赔罪的。
杨焕直挺挺跪着,只是一言不发。
许翰林文人出身,饱读诗书,满腹经纶,方才虽被气狠了,只这杨焕此时若是服软些,顺势磕头赔个罪什么的,他碍于身份,不定也就过去了,只瞧见那杨焕犹一脸桀骜的样子,心火便是大旺,稳住了方才那乱抖的手脚,冷笑了道:“杨大人言重了,要怪只怪我家的石狮子不硬,略撞一下便掉了头。要贵府公子给我赔罪,却是担待不起的。杨大人还是自便,回去想想怎生叫你公子早些回属地的好,免得皇上知道了问起,又是桩官司!”说完却是闪了人,将那小斗门噗地关上了。
杨太尉被许翰林冷讽热嘲一番,扫了个没脸,立着那里半日动弹不得。还没缓过劲,眼见身边自家那儿子竟又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状似又要去拍门,勃然大怒,回头喝道:“还呆愣着看什么?嫌丢丑丢得还不够吗?快给我把这个孽子抓住了送回家中!”
他一番喝斥,身后那些带来的太尉府里家人这才回过了神,一窝蜂地朝着杨焕涌了过去,七八个人按住了杨焕。杨太尉见他还在拼命挣扎,怒火中烧,亲自拿了方才带出的绳索,牢牢将他手捆在了背后,这才命人强行弄了回去。
原来今日正逢休沐,杨太尉正在家中书房写信,想着前些天自家与那许家闹出了这样的事,姜氏虽是去了封信给杨焕,只未看过,不知晓她是如何说道的,怕妇人家无知胡言乱语的,儿子收到信心中不安,打算自己好生解释下,指点指点朝廷局势,顺带再摆出老子的威风训些叫他好生做官的话。信写到一半,正琢磨着如何遣词用句才能既显出自己的谆谆之心,又不失往日威严,突听人来报,那跟着小公爷去了青门县的二宝居然回来了,说有急事要报。一时摸不清头脑,还道是儿子在地方上出了难事,派了他回来传信的,急忙叫带了进来。待二宝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了一通,得知竟是私自回京,今早刚到,家门未入便不但闯去竹轩楼打人,且又追去了翰林府要闹事,气得暴跳如雷,二话不说,拿了捆人的绳索,带了七八个家人便朝许翰林家赶了过来。一路之上想着那杨焕外出历练过半年多,只盼有了些样子,勿要再捅出什么篓子,自己到时去皇帝面前给他私自回京之罪求情开脱也好说话些,毕竟是可大可小的罪名。哪知刚赶到翰林府的街口,便见那里围了一大群人,个个兴高采烈似是在看热闹的样子,心中已是暗叫不妙,待几步并作一步地过去一看,自家儿子果然已是闯出了祸事,竟是将人家门口的两个镇宅宝狮都砸掉了头,光秃秃只剩个身子,脑子当即嗡一声,哪里还跟他客气,上去自是一个耳刮子外加一屁股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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