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来人又匆匆转身,就要前去寻那知府。锦凰中指一动,一只米粒大小的黑色蜘蛛破空落在那人的背上。却见蜘蛛肢爪灵活地沿着脊背爬上肩头、脖颈,最后稳稳盘踞在发丝中不再乱动。
锦凰掌心的水镜随着蜘蛛的视角,一路行到一处紧闭的客房前,有男人轻浮狂浪以及女子故作娇柔的闺帏对话一字不差地从里面传出。可想而知,里面此刻是怎样一副情景。
那人在门前止住了步伐,冲里面焦急喊道:“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大人?”
里面的人愤愤地咒骂了两声,继而屋内响起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几息后,眼前的房门猛地被拉开,露出一张怒意未平而欲求不满的脸,“若不是要紧事,小心你的狗头!”
“奴才不敢。”蜘蛛粘附的男子连忙告饶。说着,凑近那知府小声嘀咕,“有个阴年之女逃了……!”
闻言,那知府脸色骤变,一掌朝人狠狠拍过去。
锦凰手里的水镜随之晃了晃,接着便看到那知府压着怒气,沉沉地咒骂,“没用的东西!连个人也看不住!还不赶紧着人去追!”说着,冲人重重一踹,“快去!”
“是!是!”那人连滚带爬退了出去,经过中庭时,锦凰单手一挥,藏于那人发中的蜘蛛被她悄无声息地又收了回去。
她与云铧对视了一眼,而后从暗处撤出了山庄。
……
五日的光景转眼过去,很快便到了帝都特使启程返京的日子。
一行人在众官员及全程百姓的目送中,浩浩荡荡地离开闵州,锦凰与云铧依计暗中尾随在后。
这一动便足足走了月余的功夫。也不知是时间充裕还是其他什么缘由,这些人竟一点儿也不见焦急,一路上就仿佛游山玩水,十分之惬意。
经过多日来的观察,锦凰同云铧终于看分明,那两名国师的弟子虽然实力微薄,修的却是一种与双修很是相近的邪术。为何说是邪术,是因为这是一种单纯地以汲取对方的阴元来提升自我的功法。时日一久,对方就会阴元枯竭而死。
先前云铧曾提过,此二子身上不仅有血腥之气,还有黑色的怨毒气息,看来便是由此沾上的。
想通这一点,便也能明白为何在最初见到这二人之时,锦凰在他们身上会感觉到一股扭曲的违和感。
除此之外,也不得不让人生出一种怀疑,这二人修的是害人的邪术,那么,他们背后的那位“国师大人”身上,是否也藏着什么更深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
终于,在草长莺飞的四月初,一行人抵达帝都城外的最后一所官驿。
一路行来,随着不断靠近帝都,州城也越显繁华。此处官驿与闵州的相比,真可谓一个天,一个地。
大约是早得了消息,早早就有官役在外等候。待大队行近,便有条不紊地将人迎了进去,不到午时就已全部安排妥当。
此档口正是人员混杂之际,亦是混入的最佳时机。
锦凰和云铧乔装改扮一番,不费多少工夫就成功潜入到了其中,她为侍女,而云铧则为仆役。
本以为会一如先前的无波无澜,却不想入住官驿的当夜,子夜时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波动将二人从闭目打坐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