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前好多了。”胡悦一边帮她敷料一边说。
“你说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都是。”
她们俩的眼神撞到了一起,有些心领神会的温情,钟女士靠着等麻药生效,“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她和师霁,只是帮助警方侦破,李生被捕之后,只要出具过专家意见书,就算是做完了自己的事,并不用接受警方的笔录。当然也就不会有人向他们透露案件的进展,胡悦隐约有种感觉,李生这个案子,最精彩的博弈,仿若冰山,自己只是无意间触碰到了一角,就连钟女士,完成的也是自己的那一部分。
“什么时候回国的?”
其实,她对李生的结局兴趣并不大,胡悦随便挑拣一个问题来问。
“前阵子,有段时间了。”
这么说,应该是做完笔录,给出证言了。“回……老家了吗?”
“没有,没什么意义,尸骨,老家亲戚带回去了。”钟女士说,她垂下眼,提到老家,脸上有一股冷漠渐渐地重新浮起来。“你说得没错,解警官是可以交流的……他没有把我的事透露给他们知道。”
张家三凤的悲剧,一半也许是自取,但还有一半,可以归咎为她们生长的环境,胡悦可以理解钟女士复杂的心情,“那你……见过李生了吗?”
“没有。”钟女士说,她垂下眼,小腹剧烈地起伏了几下,“我们的证言都是受到保护的,对外,证人身份保密。”
这是谨慎的安排,解同和的确极力做到最好,李生虽然落网,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果证人身份暴.露,很可能遭到意想不到的报复,当然,这担心未必会实现,但没必要让这些受害者有不必要的担心。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钟女士见不到李生——如果她想,解同和当然可以安排一场李生无法察觉的会面,审讯室的单面玻璃可不是摆设。钟女士不想见李生,也许不是已经放开,而是仍未能放得开。
话匣子打开了,她也就断断续续说些案情的进展。“你知道他有一张照片吗?”
“你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谁吗?”
“是他的继母……李生从小在G市长大,他们那里离香港很近,他父亲有一次去香港,带回来了这个女人,当时,大陆还很穷,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回来这里嫁人……她应该也有她的故事吧。”
故事是什么,已经无人知晓了,李生的嗜好,却就是在那时候养成的。继母大手大脚、脾气暴躁,李生从小被她体罚长大,他在审讯中翻来覆去地说,“她喜欢穿旗袍坐在堂屋抽烟,化着浓妆,我从堂屋门口过,她就指着我,叫我过来,扇我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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