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几人同样被冲出的黑影捂嘴割喉,或直接勒住脑袋将脖子拧断,灯笼‘啪’的掉到地上,照着垂倒的双脚随着身子顷刻间被拖走。
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不久,换上宫中侍卫服饰的八道身影重新走出,捡起地上的灯笼在周围继续巡视起来。
偶尔打出暗号,隐匿的一道道身影继续蔓延,将周围值守的侍卫一一清理,换上对方的衣装,将紫宸殿牢牢控制。
夜色安静,虫鸣角落嘶鸣,那方寝殿,窗棂透着暖兮的光芒照出。
一排排灯柱火光摇曳,听到阴柔的嗓音说完话,黄巢按紧了桌面,瞪着那张阴柔的侧脸咬牙切齿。
“何人唆使尔等行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说出来,让朕听听,到底是谁!”
“呵呵,想知道?”
九玉抖了抖袍摆起身走近老人,黄巢猛地抓过桌上银壶砸过去,九玉伸手稳稳接住,往下一按,又将银壶按回原位,顺带也将老人的手摁住,他脸上勾着冷冰冰的微笑。
“不用现在就知道,明日一早,你便知晓,对了,咱家往后就是陛下的贴身宦官,衣食住行,哪怕如厕,咱家都寸步不离。”
“若是陛下,擅离咱家十步......便如此烛。”
话语落下,九玉素白的手掌弹去一指,一抹寒光唰的划破灯火,那边一排烛火,陡然有蜡烛断成两截。
黄巢愣愣的看着地上那半截蜡烛,他从未见过如此犀利的暗器,饶是军中的那些江湖人也难有这样一手。
“陛下,想清楚了吗?”一旁,九玉贴近过来,轻轻吹着气在他耳旁说道,“往后,咱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一个不字,陛下身上就多一个孔,放心死不了,就是东西会留在你体内,日益折磨,陛下这般年岁了,好不容易当上皇帝,没享受几年就驾崩,多没劲啊。”
“你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老人紧抿双唇,整个人微微发抖,问出这声,就被拎着后领提起来,推到那边龙床,那青衣小厮拍了拍手掌,搬了一张凳子就那么坐在床尾。
“陛下还是不要想那么多,明日你就知了,天色不早,咱家给你守夜,赶紧歇息,明日还要早朝,那位嫔妃,还不服侍陛下睡觉?”
床上的女人颤颤兢兢的看去坐在床沿的老人,弱弱的唤了声:“陛下.....”
伸手过去搀扶,被黄巢一把推开,自个儿躺去了床榻,鼓着两眼盯着帐顶。
待明日知晓是谁,朕总会有法子,将尔等除去......
......娘的,被人这么盯着,朕如何睡得着,怎么还不天明!!
......
一片片摇晃的灯火透过窗棂照去外面,同样的夜色下,繁华城市某栋宅院,耿青还未睡下,暖黄的灯火间,提笔写着什么,外面不时响起那刺客的惨呼,令人心生不忍。
哒哒!
刚写下几个字,敲门声响起,白芸香站外面过道,“叔叔,外面有人回来。”
里间书写的声音停下,耿青搁下毛笔打开房门出来,顺着女人指去的方向,除了在树下被窦威捆在跑步机上疯狂奔跑的刺客外,还有一人站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
“王总捕!”
耿青下了楼梯,朝那边的背影拱了拱手,听到话语,王飞英连忙转身抱拳回礼,“飞英拜见侍郎。”
说完,他靠近过去,在青年耳边低语几句,再次抬手拱了拱,便告辞离开,临走时,还不忘问上一句。
“此刑具,侍郎哪里买到的?”
随后就被耿青没好气的打发走了,窦威敞着胸膛过来站到一旁,挺着浓密的胸毛看了眼院门,小声道:“先生,咱们为什么不直接杀了......”
他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杀容易,可杀了,城中这么多黄巢的兵将怎么办?到时必然生乱,就好比汉末长安董卓被杀,引起的混乱,各军各将山头林立,互相攻伐,这城怕是都要被他们打废。”
耿青看着‘跑步机’上气喘吁吁的刺客,微微眯了眯眼睛。
“拉拢、分化、打压,让他们猜忌黄巢,离心离德,那才是最好的时机。当年二十六家公司,我都弄没了,其中还不乏五百强,一个草头班子,我还弄不了?”
“先生,什么叫公司?”
耿青瞥了一眼好奇贴近过来的窦威,将他脸推开,“好好拷问你的刺客,要是不说实情,我让他杀三十年的鱼,分文不给!”
“但,若是说了。”
脚步停下,耿青弯腰将脚边的小狐狸抱起来,轻抚绒毛,红狐惬意的眯眼享受里,他看着那边的鱼尽,笑吟吟点了点头。
“我会比对方给的更多,更有价值。”
‘跑步机’上,双手捆缚的瘦弱男人抬了抬脸,挤出一丝笑容:“我心早已磨的冰冷,你这话为何不早说.......早说我就实情相告了。”
他转过来脸,看去折磨他的汉子。
“这位兄台,自家人了,快跟我松开.......”
不久,来意和买他杀人的身份一一透露出来,耿青抱着红狐站在檐下灯笼里,目光穿过院落,老树轻摇漫舞,飘下叶子。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宫中来人请他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