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右.....叛军?”
胡才进看到这一幕,眼眶瞪大,大喊:“结阵——”
箭矢唰的从远处飞来,越过他头顶,钉在后面一名奔跑的士卒身上,此时守卡的龙虎军士卒慌张冲过来,对于冲来的骑兵,有着之前战败的阴影,慌忙之中,哪里顾得上阵型,与身旁同袍慌乱的挤作一团。
较远的五个士兵来不及回跑,还在路边就被冲过来的骑兵刺倒在地,轰隆隆的马蹄声里,另一支陇右骑兵蔓延过官道,余晖到右侧,为首骑将背负八柄短矛,手中长刀指着慌忙集结的数百名神策军。
“撞过去——”
他身后,轻骑分开,数十个重甲骑士速度越来越快,轰隆隆......的马蹄声里,一支支长矛探在马前,迂回冲上官道的刹那,挟着冲势狠狠贯进人堆,长矛刺穿血肉,人的身体窜在了上面,或被冲撞而来的战马掀翻,卷去铁蹄下。
符道昭冲在前面,座下战马嘶鸣咆哮时,跃过一具尸体,他左手从后背拔出短矛唰的掷出,将一人钉死,右手拖着长刀仍旧飞快的纵马奔弛,周围神策军人仰马翻里,朝着营帐前看起来像是将领的身影冲了过去。
“去死——”
两柄短矛飞出,刺死两名亲卫的同时,他手中长刀毫不犹豫的猛挥,将那持刀迎上来的神策军将领,颈脖连带肩头斜斜斩开。
鲜血喷涌,溅在他脸上,沾满鲜血的脸庞狰狞可怖,朝不停冲杀上来的麾下骑兵大吼。
“继续推进,不要管落单的,朝前杀——”
蜂拥奔行的骑兵砍瓜切菜般的推开了人堆,一具具残缺的尸体四周,神策军士兵连滚带爬,溃败奔逃,然而,这支骑兵并没有追击,重新集结骑阵,不久,轰隆隆的马蹄声朝前方继续碾了过去。
忽然的厮杀,射去天空的哨箭,警醒了周围驻扎士兵的哨营。
数百人的兵马正在聚集,一面排开阵势,一面缓缓向外移动,不多时,雷鸣般的铁蹄声蔓延而来。
“这边将领,不要跟我抢!!”有人喊道。
下一刻,五百先行而来的陇右骑兵,以及开路的三十重骑,高速推了过去。
轰轰轰......
海潮般的拍击声延绵开去,十五息不到,哨营数百名士兵瞬间崩溃,士卒朝四周奔逃,而那名将领在接触的瞬间就已经被重骑活生生撞死了。
呜——
号角苍凉的声音悠长回响,符道昭眼中泛起血丝,兴奋的浑身都在发抖,长刀拍在染血的甲胄上,向令骑吩咐:“那边号角已响,咱们吹,告知后面的兄弟可以杀了!”
顷刻,第二声号角在那令骑手中吹响。
呜!!
.......
官道上,一具具残破的尸体延伸,未死的神策军、奔逃的商旅下意识的停下脚步,苍凉的号角声里,视野望去的周围,无数骑兵的身影蔓延在道路、田野、山林间,根本不理会他们,成群结队呼啸过去,随后盘旋,又结成阵型,分散去往不同的方向。
向东,听到号角、回报的士兵,龙虎军营地炸开了锅,杜让能满脸愁容的叫喊,派人通知李顺节的同时,召集原本准备拔营离开的兵马在校场集结,然而,等到他们出营迎击来犯之敌,整个前沿哨营都被杀穿,各种警讯的响箭在天空乱飞。
四面八方都是求援的信号。
李顺节听到消息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龙骧军还在天兴、龙虎两军五里的地方,待他带着龙骧军骑兵赶来,映入眼帘的,是龙虎军溃散的兵卒,犹如浪潮般朝他席卷过来,一支千余人的陇右轻跟在一百重骑后面冲杀,兵锋蔓延,溃逃的人群如同被牛犁翻开的土壤,疯狂朝两边翻腾过去,留下长长的血毯。
不多时,溃兵冲击过来,龙骧军骑兵不得不避开,随后被陇右轻骑杀到,跟着溃散开去。
天色黑尽。
好不容易得道喘息,重整兵马,李顺节找到了杜让能,两人暂且躲在一处山坡,听着外面传来的讯息,久久说不出话来。
外围驻防的各军哨地被破,天兴、神武、羽林,包括龙骧、龙虎两军都在原野上被骑兵冲散,重组、再被冲散。
不久,他们听到了远方传来了战鼓的声音,黑暗里,远方是火把的海洋,无数的脚步踏着地面,人与人之间,是横挂的云梯,朝着长安飞快奔行。
“这......这......”李顺节想到了一个可能,一把捏紧了杜让能的胳膊,挤出连他自己都怀疑的话语。
“疯子......他们要趁夜攻城?!”
想起那笑眯眯的黝黑脸庞,李顺节咬牙嘶吼,心里却是泛起了一股寒意。
长安以西,四万陇右步卒一刻不停的延伸过去,而在周围,万余骑兵聚集、分散、不停的驱赶神策军兵马,清出一条安全行进的大道来。
是夜,耿青骑在马背上,抬起了手。
“三通鼓,拿下城墙,今夜破城!”
轰!
那是无数兵器拍打、拄响的声音,一道道前行的身影抬起面孔,望去了远方矗立黑暗中的巍峨城墙,杀气蔓延开来。
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