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耿青手下败将,叫唐宝儿的女子纠结了一帮黄贼残兵浪荡中原,四处出击,眼下终于让他摸到了实处。
“你和你师父在耿兄手下吃瘪,在我手中岂能讨到好处.......”
轻笑的书生起身拿下了挂在柱上的佩剑出了前院,大步走进漫天大雪之中。
之后的两日,藏匿山中某处的女子也听到了关于长安、皇帝的事,曾经好看青春的俏脸,已历经风霜,凝出了侠女的气质,听着汇报消息的手下,脸上没有喜怒,只是默默的看着放在不远的兵器,那是师父曾经用过的一把佩剑。
“......师父,你老人家等着,徒儿一定为你报仇!哪怕他如今势力已经庞大,但我不怕,宝儿身边也有两千人马.......”
然而,下午,来自滑州的五千兵马冒雪出城,汹涌的脚步、兵锋以最快的速度扑向这座大山。
凄厉的厮杀,冲出重围,在封山的时候,激烈的对抗起来,唐宝儿随后带着剩余的一千两百人转进向西,冲入河中地界。
同样的大雪天,北方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由长安传来的消息到的这边,又是半个多月过去,李克用等人针对幽州的攻势随着大雪停了下来,大半个幽州已落入他手中,史敬思提着李匡威的人头摆在了长案前。
“那耿青不知好歹,干脆回去的时候,把他家小一起捉了,听说他有二十多个婆娘,够咱们一人一个分了。”这位军中悍将裂开虎须,朝帐内众人哈哈说笑。
“那日,并未动粗,没有当面撕破脸皮,就还有回旋的余地,再说.......我儿存孝与他还是义兄弟,叫耿青之母,也叫母亲,不能不顾这份情面。”
李克用看着地上血淋淋的人头如此说道。
“只是......担心,他听到这条消息。”
.......
云州。
滚热的鲜血洒在积雪,染出晶莹的颜色,随后被踏来的铁蹄踩出深深的蹄印,火红的战马踏雪飞奔,溅开半空的雪花里,禹王槊呼啸怒斩,将迎面而来的吐谷浑人打飞,恐怖的力道下,人的身体硬生生在倒飞里断成两截,拖着脏器落去雪地。
“撞进去——”飞奔的马背上,披风飘扬,横挥长槊的李存孝声音咆哮如雷。
身后的飞虎骑结成阵势,在雪地里发起疯狂冲锋,前方还有更多的吐谷浑人冲过来,举起的刀兵枪林当中,无数奔涌的战马溅起飞雪撞了进来,然后,一面倒的屠杀。
这是吐谷浑都督赫连铎今年第七次与号称飞虎大将的李存孝交锋,他身边亲卫在第六次的时候,基本已经死伤殆尽,那一次,对方甚至甩开了自家骑兵,单枪匹马冲进了他中军,直接杀到了他大纛面前,若非亲卫也都是部落中百战勇士,怕是颈上头颅已经被对方割了去。
对于南方的长安,他有着憧憬,盯着部落中巨大的压力,想借着北方大雪,发起一次偷袭,可一战开打,手下部落兵并无战意,前阵刚一接触,就被冲的溃散,抵抗了一阵后,他不得不放弃了继续打下去,牵制李克用袭击幽州的念头。
如潮水般的溃退和死伤里,赫连铎带着仅剩不多的亲卫拼命逃亡,不久之后,他也听到了关于长安被攻破,给予重振大唐的皇帝李晔,亡命华州的消息。
对那曾经盛世大唐最后的念想,终于还是熄灭了。
同样,打扫了战场,带兵回到营中烤火取暖的李存孝,终究还是听到了从太原送来的消息,他特意让亲卫拿来了酒水,喝的酣畅淋漓,只是有一个疑问一直在他心头闹腾。
‘兄长.....为何跑去了陇州?他不是在太原随义父做事么.......’
心情同样不好、疑惑的,还有远在南面,坐镇华州的天子李晔,他看着手中递送来的书信,以及站在堂中的信使。
“他将朕这天子当做什么?!”
“......拿长安与朕做买卖,乱臣贼子,就是乱臣贼子,朕不认——”
挤压心中的怒火、憋屈在这一刻爆发出来,李晔将手中信函‘哗’的扔出,几页纸张飘飞落下,他歇斯底里的大吼,叫来侍卫,“将乱贼遣来的信使,给朕拖出去砍了!!”
随后,杯盏‘呯’的碎裂声在房中溅开。
声音传出窗外,庭院间,漫天雪花还在飞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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