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恂一顿,放下手撑起身子坐起来,突然一动让他有些想吐,余嬷嬷见此给他塞了个大引枕靠着,这才舒服些。
“不过吃了回酒,怎的还生气了?”
他宠溺地笑道。
“您也知道吃了酒,把自个儿喝成那样,要不是我来得早,那个芙儿就爬上你的床了。”
“什么?”崔恂惊了,他稳住身形,清醒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余嬷嬷开口了,“老爷,那丫头趁您醉酒,引开了护卫,想要给您下那腌臜东西成好事。”
崔恂沉了脸,跟吞了只苍蝇似的。
从前温氏就干过这事,如今连她留下的丫头竟也这般,不愧是主仆,手段教人恶心。
“人呢?”他冷声询问。
“打了三十棍,明儿个就让牙婆领走。”
崔九贞回道。
“不必领走了,让梁管家灌副药!”
崔恂揉了揉发疼的额头。
闻言,崔九贞顿了下,她本不想府中沾上人命的,毕竟她还有些不忍,不过没想到自家一向好说话的父亲,这回竟然不留一丝余地。
她只得应下。
“是……”
谢丕瞧着差不多,才开口道:“咳,崔叔父,老师让我来传个话,说让您天亮自己到东苑……跪着!”
崔恂身形一僵,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见此,崔九贞幸灾乐祸起来,让他喝,让他作。
她就说为何祖父听闻了这事儿没反应,原来是在这儿等他!
心情好了些的崔九贞也不再多留,与谢丕一道离开了。
余嬷嬷将崔恂赶走的书童找来伺候,自己也跟着离去。
她这把老骨头可真折腾死了。
回去路上,如云也将那个被扔下水的丫鬟的事儿禀报了番,崔九贞听到人救过来了,也总算放心了些。
“给她送些银子,让她好生休养几日,回头再给她派个轻些的活计。”
“是……”
如云和玉烟心中微暖,她们主子还是不一样的。
谢丕侧目看着身边的人,突地就想象出了往后嫁入谢家,她也会这般井井有条地安排诸事。
忍不住心头一阵荡漾。
“你盯着我作甚?”吩咐完的崔九贞转过头,那落在脸上的视线让她想忽略都难。
谢丕扬眉,脸色依旧是淡漠的模样。
“不是你让我只能看你?”
“我……”
崔九贞嗔了他一眼,这厮真是的。
“那也不是无时无刻盯着呀!”
“哦?那你想我什么时候看?”
两人说话间,玉烟和如云已经落在后头远远跟着。
“或者说,贞贞想我看什么?”谢丕低低的声音传到她耳边。
崔九贞腰间一酥,差点绊倒,谢丕伸手扶住,便没再松开。
她心里嘀咕着,谢丕何时变得这么骚了,总想撩拨她。
“嗯哼!”
崔九贞正了正面色,好在东苑里虽挂着灯,却还是看不清她脸上的红晕。
“话说,祖父真让父亲一早过来跪着?”
瞧出了她在转移话头,谢丕没有拆穿她。
“嗯!老师听说你在教训下人,府里又折腾出这些事儿,吵着他歇息了。”
就东苑离前头这么远的距离还能吵着他?
崔九贞不信,她怀疑这就是老太爷故意找的借口。
不过,她是不会阻止的。
要说为什么,该!
是以,翌日早早过来跪在老太爷门口的崔恂一脸菜色。
好在东苑里人不多,大家也都习惯了,这地儿不仅老爷跪过不少次,就连谢丕这样风光霁月的人都跪过。
见多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