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陈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是有些话想问。
周昂能隐约猜到他想问什么,但他没有问出来,周昂也就暂且诈做不知——其实很多事情,现在连他自己都也还迷糊着呢。
他加入了一个叫“山门”的门派,或者叫组织,拜了徐甫先生为师,按说这是很清楚的一件事。
但说出来可能都没人信,把自己收进师门之后,师父就跑了,到现在大半个月小二十天了,自己这个当徒弟的,居然再也没见师父一面。
所有一切该师父去做的事情,他大约也就只做了一件,那就是帮自己取了一个“子修”的字,其余的事情,全部由郑桓师叔代劳了。
而且就算是有人代劳了,郑桓师叔传授起东西来,也的确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其实现在对于自己正在学习的“修持”,对于“灵气”,对于“山门”,乃至于对于这个庞大而又神秘的“神秘世界”,周昂都还是一知半解的状态。
“山门”这个门派,到底有什么历史?现在在江湖上,或者说是在神秘世界里,到底处在一个什么位置?
完全不知道。
甚至连是不是能对旁人提及山门的存在,周昂都不确定。
而且说起来,之所以在感知到高靖的拉拢之意后,周昂就动了心思,后来也算是在家庭层面一力促成自己进入衙门的事情,其实某种程度上也是他居安思危,想要为自己再找个根脚的意思——山门当然是好的,师叔和敖春都是好的,但山门实在是太过诡秘了,处处云遮雾绕,叫人看不清楚,心里不踏实。
所以,周昂想要加入另外一个组织,一个正常点的组织,看能不能打开另外的一番眼界,至少是对师叔语焉不详的神秘世界,多一个了解的渠道。
所以,此时陈靖世伯不问,周昂也就不提了。
等陈翻回来,正好周昂又问了下他的身体,得知当日被送到了县祝衙门之后,就由专业的大夫给看过伤,眼下还有些不大舒服,但大夫当日已经说过,幸而当时被踹中的地方在后背,虽有些气血瘀滞,但行了药化开了,也就不妨事。
想那县祝衙门里动辄就会跟山精狐怪等生死相搏,受伤应该是家常便饭,那他们的大夫在处理这一类的伤病上,应该是行家里手,人家既然都说没有什么大碍,自然就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于是周昂也就只叮嘱几句,便不再多言。
喝着茶,再说几句,随后周昂起身告辞。
陈靖虽有挽留之意,却也并未强留,只是差陈翻送出门去。
想必他也是觉得,以后大家就算是同事了,同处一个衙门,彼此关系又亲近,说话的机会还有的是。
周昂出了宏泰坊,不急回家,先去崇光坊转了一圈。
在大唐,铁匠铺是受官府管控的行业,据说利润很大,但条条框框也是不少,铁是官府专卖的,用每一斤铁都要报备,做成什么、卖了什么也是要随时接受查账的——因为铁是这个时代最重要的战略物资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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