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传闻?”皮阳冷哼一声:“你红口白牙,毫无根据,岂是一句玩笑之语就能搪塞过去的?田兄家里生活拮据,妻子自食其力,勤俭持家,田兄不忍她过于辛劳,便饿着肚子,将娘子每日给的餐费偷偷存起来,以贴补家用,你却言他娘子是个吝啬婆,编排于她,聚众嘲笑于她。是谁给你的权利来诬陷一个爱妻如命的柔情汉子?又是谁给你的权利去诋毁一个铮铮傲骨的坚贞妻子?你他妈的良心让狗吃了?!!!”
说到此处,皮阳双眼血红,盛怒之下已失去了理智,脑中一个声音大喊着:“杀了他,杀了他!”他刚要动作,却被一道轻不可闻哭泣声拉回了现实。
于浩文察觉到皮阳的异常,感觉眼前仿佛立着一尊阎罗,那杀气吓得他浑身不住的颤抖,他满面惊骇的望着皮阳,脚下已经软到无法挪动。
皮阳却已恢复了神志,扭头往人群外一瞧,原来是田颜伊正蹲在一颗树下掩面痛哭。皮阳突然鼻子一酸,两滴眼泪已无声落下。部分学子听了刚才这番话,看见同窗十几年的田师兄那凄惨的模样,也不住的抹泪,好几个女孩子已嘤嘤的哭出了声。
皮阳偏过头擦了擦眼角,扫了众人一眼,心道还有脸哭?他冷哼一声道:“还有你们,同为砚席,尔等只顾着随于公子起哄,却无人站出来为田兄说句公道话,亏尔等还自称才子才女,简直枉读圣贤书!”
他句句振聋发聩,学子们反驳不得,皆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羞愧的低下了头。
“你看看你们自己,高高在上,嘲弄众生,是非不分,欺软怕硬,眼看同窗受辱,随众起哄在先,目睹同门被打,默不作声在后,被一个老匹夫教成了一个无用之人,还大言不惭的为老匹夫讨公道?你们要公道,那我便给你们一个公道!”
众人听他言语直指整个书院的人,却无人再敢出声。倒是刚才一直无话可说的孔轼大怒道:“贼子,休要信口雌黄,浩文一人之错,与老朽和其他弟子有何干系?”
于浩文闻言抬头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老师:“弟子是为了维护您的清誉才落得这般田地,老师何出此言?”
孔轼顿时脸色一滞,言辞闪烁道:“为师,为师也不知你会对颜伊.....”
皮阳哈哈大笑一声,转过身与于浩文同向而战,一搂他的肩膀道:“这老匹夫已卖了你两次,可怜可叹啊,于公子却还没醒悟过来!”
他这话的意思是说自己傻呗?于浩文奋力挣脱开,瞪眼道:“你这话什么意思?”皮阳却是不管,嘿嘿一笑,再次搭上他肩膀,将他推到孔轼跟前:“你看看你们老师,啧啧,表面上看上去一身正气,肚子里却藏污纳垢,墨水没进去多少,坏水儿倒是流遍了五脏六腑!”
前几次要不被他气得踉跄退步,要不就昏死过去,听了皮阳刚才的话,孔轼气得第一次吹起了胡子,因为实在太恶毒,“老朽乃堂堂国子监教习,门生遍布天下,你今日数次辱骂与我,老朽定要让你在大宋境内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