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的马夫不识字,看不懂城墙上贴的告示,问了好几个路人才打听明白,赶回时见车内坐着一个陌生男子,先是一愣,然后疑惑的看向护院。
护院二人乃习武之人,本就看不惯孔先生今日的所作所为,他俩有心使坏,皆都冲马夫一努嘴,示意他有事直接向孔先生禀报。马夫一不知晓内情,二没那么些花花肠子,便抱拳大声道:
“孔先生,小的打听清楚了,说是团练营的军械库丢了一批兵器,州府派官兵于各县搜查可疑人员,今日进出城门,须搜完身方可放行。观这情形,只怕还要再等上数个时辰才能进城,先生既已无大碍,不如先行返回书院吧?....孔先生?孔先生?”
皮阳怔怔的盯着孔轼,泪流两行,悲伤道:“你家先生死了,这大热天的,停在外边儿该臭了,拉回去烧了吧!”
马夫大惊失色:“怎么可能?孔先生方才还好好的,还跟小的说过话,这位公子,可莫要诓我?”
“孔先生身体都硬了,不信你上来摸摸?”皮阳拿袖子抹了抹眼角。
马夫见他神情不似作假,刷一下蹿上马车,正要去摸,只听先生猛地咳嗽起来,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皮阳瞪大眼睛惊叫一声:“哎呀,诈尸了,快取火烛,就地焚烧!”
马夫是没有心眼,但还傻到认为尸体还能咳出声的,他急忙将孔先生扶起,一边拍他后背,一边惊喜道:“孔先生,你没死?”
孔轼捂着胸口咳了一阵,指着皮阳咬牙道:“你也太损了,你这是在咒老朽死啊,嗯?”
皮阳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啐了一口道:“你不爱装死么,装就装到底呗?”说完就起身跳下了马车,也懒得再跟老家伙斗法。
两个护院在外面捂着嘴笑了一阵,见皮阳下了车,二人冲他一竖大拇指,小子,真有你的!皮阳嘿嘿一笑,连连抱拳,客气,客气。
既然有人帮着打听到了情况,也不用自己去看那告示了,皮阳心里想着,看来上齐云寨的事情要生波折,也不知道肖家有没有本事将连弩运出城去?想到这里,他突然忆起今日去书院的目的,便急忙跑了回去。
还未走近,只见肖瑗已下了马车,正在和几个书院的女弟子说说笑笑,田颜伊也在一处阴凉下与人交谈,令皮阳惊讶的是,与田兄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带头嘲笑田颜伊的范轩。
肖瑗见皮大哥返回,也顾不上与姐妹们说话了,迎面来到皮阳跟前,欣喜道:“皮大哥,你回来了!”
此时田颜伊带着范轩也上来跟他打了招呼,询问道:“皮兄可打听到前方发生何事了?”
皮阳点点头嗯了一声,旋即道:“听说是团练营的兵器被窃了,官府正在四处搜查呢,今日城门设卡,需要排队搜身,我们这便往前走吧,要不人越聚越多,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辰。”
刚才听同窗说起老师病情不见好转,听了皮阳的话,肖瑗神色一急:“这该如何是好?老师怕是等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