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奉上谕,文华殿大学士兼宗人府右宗正玉柱,其本兼各职,一体开缺,左迁御前三等带刀侍卫,钦此。”
名义上殴打了老十,既没坐牢,也没杀头,甚至还有官做,玉柱知道好歹,赶紧接了旨意。
左迁,也就是贬职的雅称。
这个词,是张廷玉故意用的,老皇帝看了后,甚为满意。
虽然都是贬官,左迁总比贬谪好听一些吧?
张廷玉念完第一道旨意后,老十仰起脸,得意洋洋的说:“三等虾玉柱,你也有今天呐,哈哈,乐死爷了。”
只是,老十高兴得太早了,张廷玉不动声色的拿出第二份旨意,朗声道:“皇十子,敦郡王胤?,接旨。”
老十赶紧跪正了,老老实实的说:“臣儿胤?,恭聆圣谕。”
“内阁奉上谕,皇十子胤?,夺敦郡王之爵,着降为奉恩辅国公,钦此。”
张廷玉话音未落,老十就气急败坏的嚷开了,“凭什么?我要见汗阿玛,我要见汗阿玛……”
也许是老十闹得太大声了,惹老皇帝心烦了,张鸿绪抱着拂尘出来了。
“传万岁爷口谕,将老十叉出去。”
“嗻。”老十还没彻底的反应过来,就被侍卫们七手八脚的架走了。
照道理,玉柱应该递牌子进去谢恩。
但是,文华殿大学士,正一品;三等侍卫,正五品。刚刚被连贬了八级之多,是个人的心里都不舒坦嘛。
所以,玉柱故意闹了脾气,起身之后,头也不回的就往畅春园的小东门外头走。
张廷玉故意没走,默默的注视着玉柱远去的方向,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之后,这才转身回去交旨。
“回皇上,玉柱出宫去了。”张廷玉的话,言简意赅,超级浓缩。
“这个小混球,连恩都不谢了,唉,都是朕惯出来的坏毛病啊!”老皇帝拈须轻笑,丝毫也没有怒意。
张廷玉心里门儿清,却不敢说破老皇帝的小心思。
因为,玉柱若是不耍脾气,径直来谢恩了,老皇帝又该起疑心了。
亲儿子的老十被夺了爵,义子玉柱被贬了官。乍一看,连贬八级的玉柱,损失更大。
但是,老十从敦郡王,降成了辅国公后,从此要和三流宗室黄带子们为伍,哪还有脸进宫参加朝会?
玉柱虽然被贬得很惨,但是,御前三等带刀侍卫,天天待在老皇帝的身边,见官大一级,谁又敢轻侮?
更重要的是,老皇帝起初想夺玉柱的镇国公之爵。改了三次之后,最终,还是没有夺爵。
这么一来,局面就十分有趣了,往后啊,辅国公老十见镇国公玉柱,那场面就精彩了啊!
玉柱出门的时候,好好儿的,回来却变成了五品的三等虾。
李四儿得知了消息之后,立时大怒,气得在屋子里摔东西。
隆科多望着满地的碎瓷片,不禁皱紧眉头,没好气的说:“妇道人家,你懂个什么?玉柱打了老十,不仅没有掉脑袋,反而可以天天伺候着万岁爷,那不是惩罚,而是格外的恩宠,明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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