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找不出答案,再这么拖下去只会影响办案效率,周青只得摆摆手,艰难地挤出一声:“散会。”
“周队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更年期到了吧。”
“简直莫名其妙,这老狐狸不会又憋什么坏水吧。”
......
边走边吐槽的警察中,一张脸庞微微勾起轻笑,可眼底却是一片冷意。
周青,日子还长着呢。
大风从城市上空吹过,厚重的云絮把上弦月遮得严严实实,身侧无数高大的乔木影影幢幢,树叶摩挲的声音像是有人藏在身后,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
萧宁的脊背滑下汩汩冷汗,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湿润的手掌微微颤抖。
把手伸进口袋,打算掏出手机看下时间,空荡荡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萧宁脸色骤变,目光投向不远处幽深的树林。
阴气沉沉的冷风迎面袭来,叶片尚未完全凋零的树林里发出一阵如海潮般的声响,萧宁咽了口唾沫,目光如牢笼里的小鼠,警惕而又戒备地四下张望。
不对,苍白的脸上划过一丝惊恐,萧宁摇摇头,这里不止有风吹树叶的声响。
修长的两腿飞速变换,阴暗死寂的树林深处,整个世界只剩下头顶上一点星光,周身仿佛有无数张看不见的面孔,对他露出讥讽的笑意。
逃不出去的——耳畔仿佛有谁这么说道。
云层翻卷,朦胧的月辉洒下,萧宁如释重负地顿住脚步,剧烈地喘息。
“唔......”
尖叫声终于被扼止在喉咙里,苍白的指节紧紧捂住嘴巴,萧宁拼命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响。
嘴巴、耳朵、大腿、脚掌......
昏暗的光线下无法分辨断口是否有猩红的鲜血,可单单这般望去,萧宁就感到嗓子眼一股腥甜,鼻间也传来腐臭的气息。
全部都被分离开了,牙关和嘴唇不停颤抖,萧宁几乎快要克制不住,是多么变态的人,才会把尸体一点点分离开,摆成眼前这般恐怖诡异的景象。
轮廓模糊的器官被钉在距离萧宁方圆三米左右的几棵树上,过于分散的状态带来一种非人的错觉,中央一个圆滚滚的腹腔倚在一棵格外高大的树前,划开的肚皮里搁着同样圆滚滚的脑袋。
“眼睛.......我的眼睛......”
哀怨的声音响起,萧宁连退几步,他猛然知道自己方才听到的声响是什么——人的呻*吟!
载满恐惧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那颗包裹在腹中的脑袋,身体像是劳累了许多天,颓然乏力,冰凉一片。
突然,脑袋的眼睛陡然睁开,两个黑漆漆的洞口无神地望着萧宁的方向。
嘴巴大开,萧宁拼命地呼吸着已然变得污浊的空气,他想要拔腿就跑,可那两孔黑洞就像是美杜莎的瞳孔一般,视线投来,人就无法移动分毫。
“眼......眼睛在那儿。”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眼,萧宁颤抖地伸出食指,指向腹腔两侧的胳膊。
黑白分明的圆润球体一边一个,被两只手掌安安稳稳地托着......
血肉模糊的脑袋被胃液腐蚀,已经看不清脸上的轮廓,“他”抽搐了一下,破碎的声带发出一抹低沉的笑。
肩膀处陡然传来柔软冰凉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