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红衫侍卫和蓝山侍卫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咯噔一下,红衫侍卫被李乘风这装模作样的架势果然给拿住了,他下意识的瞪了场中那些挣扎着爬起来,揉着腰的侍女们一眼,低声呵斥道:“为什么不上茶!”
为首的一名侍女一脸委屈,小声解释:“我们想上来着,是殿下让我们出来的!”
李乘风立刻接着她这句话道:“殿下只是让你们不要进来,可没让你们不要上茶。”
这名侍女目瞪口呆,心道:我不进去怎么上茶?
可这句话,作为下人,她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这便是做下人的悲剧之处,上面的人想要栽赃到下人身上,那下人绝对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能默默背锅。
李乘风不等他们说话,又用手指点了点长椅的椅背,道:“想不到这大名鼎鼎的雅颂楼如此怠慢殿下,难怪殿下如此生气。”
这句话说得红衫侍卫和蓝衫侍卫两人心中疯狂吐槽:难道不他妈的是你惹得殿下生气的吗?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可这话……他们同样也不敢说出口。
来往此处的,非富即贵,眼下这人身穿灵山派的修士长袍,又与殿下表现得十分亲密,甚至是殿下拉着他的手一块前来,那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们一时猜不出来,可绝对不是任由他们欺负的无名小卒便是了。
能跟赵飞月走得如此亲近的人,那能是普通人?
这是一个傻子都能想到的事情。
所以,他们就算猜到了李乘风在狐假虎威,拉扯虎皮做大旗,也没人敢去拆穿,因为他们风险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
在此处当差的人,都是拿一份固定的薪水收入,就算逢年过节有些补贴,那也不过是养家糊口而已,对于他们而言,最肥的还是逢迎往来之人,靠着这些富豪权贵们什么时候展颜一笑,手指缝里面漏下来的一些打赏来过日子。
就算他们拆穿了其中一人,他们也无法得到更多的嘉奖和升迁,而且,很有可能会因此得罪一个他们根本得罪不起的人。
所以,拆穿李乘风的谎言,对他们而言,有好处么?
也许是有的,可有坏处么?
坏处就是极大的可能是得罪了公主赵飞月!
赵飞月那是能随便得罪的人么?
神京仰慕她的人,能从城南排到城北!
皇帝陛下将她视若掌上明珠!
所以……这里面性格最为油滑的蓝衫侍卫立刻回过神来,他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满脸赔笑道:“是是是,都是小人们招待不周!怠慢了公主殿下!”
红衫侍卫则有些不服气,他小声嘟囔了一句:“那也用不着把雅颂楼给拆了啊!这可是太宗陛下亲笔提名的……”
蓝衫侍卫简直想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另外一个巴掌将这位同伴的嘴给捂上,他连忙抢着打断他的话,道:“修士老爷还请见谅,最近新换了一批侍女,不太懂事。”
说着,他对这些侍女瞪了一眼,低声呵斥道:“还不快去备茶!”
李乘风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这蓝山侍卫的话,而是看着那红衫侍卫,笑道:“你何曾见过殿下走正门了?”
这红衫侍卫顿时一愣:是啊,这位殿下……好像一直都是高来高去啊!
其实,赵飞月并不是从来都不走正门,但是她特殊的身份,高超的修为,冷淡的性子让世人觉得她好像的确就是一个高来高去,不走正门的人。
红衫侍卫还想再说什么,一旁的蓝山侍卫不动声色的踩了踩他的脚,低声道:“你疯了?太宗是死人,殿下是活人!捧死人的脚,打活人的脸,你蠢么?”
这一句话惊醒了这名红衫侍卫:对啊,太宗陛下固然伟大值得景仰,可他都死了四五百年了,殿下固然不好伺候,可她就在神京啊!
红衫侍卫终于低下头来,道:“都是小人们的错,修士老爷跟小人来,去旁边的大风楼歇息等待便是。”
李乘风笑了起来,他知道,他借着赵飞月的势,反客为主,将眼下的局面完全的控制在了自己的掌握之中,此时他心中大定:原来在小地方的那一套,在这水深莫测的神京也管用啊!
事实上,这一套当然管用。
因为不管在哪里,人都是不会变的,迎上欺下,欺软怕硬,奉高踩低,这是人类的本性,从来不会以地域环境而改变。
李乘风不急于起身,微笑道:“哦?在这之前,先把批文帮忙解决一下。”
蓝衫侍卫连忙赔笑道:“是是,批文的事情已经都解决好了……”
李乘风打断道:“我说的不是我,而是一会我的一些同伴……”
蓝衫侍卫笑的有些勉强:“哦?那一会还要几张?”
李乘风想了想,道:“先来十张吧……”
蓝衫侍卫目瞪口呆:十张?你知道批文多难弄么?你搞批发呢,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