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烈先嗤笑道:“自古成败论英雄,若是输了,又何来英雄一说?”
赵汗青转过脸,正色道:“四弟,此言差矣!天地之间是非评论自有定数,若是以成败论英雄,那明皇、仁宗便不是英雄了?”
齐武宗一生雄才大略,立志要克继太宗未竟之功业,征服四宇,他一生南征北战,克敌无数,可他晚年攻打第戎国却惨遭败仗,被迫签订了丧权辱国的停战条约,几乎把一生征伐而来的疆土全部赔了进去。
齐武宗一世烈勇,他穷兵黩武,开疆无数,到头来跌了个大跟头,把一辈子名声都搭了进去,民间怨声载道,非议不断,齐武宗也在郁郁之中毒疮发作而死。
继位的齐仁宗发誓要报其父之仇,在休养生息了十年后,齐仁宗发动了对第戎国的又一次战争,但这一次战争依旧惨败,御驾亲征的齐仁宗险些被俘虏!
这一仗吓破了齐仁宗的胆,让他再也不敢提及战事,一辈子刀兵入库,马放南山,可这给了民间百姓以喘息之机,在他执政的三十年中,百姓安居乐业,大齐的国力得到极大恢复和提升,大齐至此进入盛世。
若以成败论,这两位皇帝一位最后堪称大失败,一位是迎头第一仗便是大失败,从此以后便没有了然后,一门心思只知闭门种田,反而得来贤德仁善之名。
可这两位皇帝虽然各有过错,前者征伐一生,几乎把大齐的家底都打空了,但他却打出了大齐的威风,让四周无不敬畏大齐的可怕军威与强盛国力。而齐仁宗虽然打了一仗就变成了怂货,但他一辈子休养生息,将大齐的税收和人口几乎翻番,他们两人都在不同的领域铸就了各自的功勋。
在他们各自的领域,他们也都可以称作是英雄。
赵汗青以这两位先皇举例,意思便是告诉赵烈先:若是以成败论英雄,那齐武宗和齐仁宗可就算不上是英雄了。
作为儿孙,非议先皇,这可是大不敬。
赵烈先被怼得哑口无言,他不耐的拿起旁边的一碗热汤,借着喝汤的动作掩饰着自己的厌憎:“皇兄,你还没当上皇帝呢,怎么,就这么着急的来教训弟弟了?不用急,等你当上了皇帝,以后有得是机会!不过,皇兄呀,弟弟可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呀。”
赵汗青不冷不热的说道:“既然不当讲,那就别讲了。”
两人在这里唇枪舌战皮里春秋之时,场中忽然局势大变!
李乘风在与傀真人和机关傀儡缠斗了一阵后,机关傀儡浑身骤然间爆发出红色光波将,将李乘风迅速震开。
李乘风横飞出去二三十米远,整个人身上冒出一阵阵白烟,仿佛浑身上下都被烤熟了,身上黑漆漆一片。
赵汗青握着千里镜的手猛的用力一紧,但好在他看见李乘风很快挣扎着爬了起来,正单膝而跪,拄着落日枪恢复着体力。
而此时傀真人则再一次为机关傀儡更换着魔晶石,这一次李乘风没有再选择旁观,他心念一动,天空中顿时传来尖锐的啸声。
众人抬头一看,却是无数的飞禽如怒浪一般在天空红猛冲而下,它们悍不畏死的冲向傀真人和他的机关傀儡。
斗法场的结界只保护四周观战台,形状更像是一个回型结构,因此在擂台上方是没有结界阻隔的,这也是为了方便一些修士使用类似于“流星火雨”一类的法术。
傀真人面露冷笑之色,他不紧不慢的捏了一个指诀,一只手在为机关傀儡更换着魔晶石,同时另外一只手朝上一指,在他头顶立刻出现一道青色光幕,这无穷无尽的飞鸟飞扑撞在这光幕上,顿时化作一蓬血雾,一时间鲜血四处飞溅,鸟羽漫天飞舞,将整个擂台都遮掩得几难见人。
此时擂台中又一阵嗡嗡声传来,无数的虫蝥从擂台的裂隙地缝中蜂拥而起,朝着傀真人和机关傀儡扑去。
傀真人眉头一皱,不得不先停下来给机关傀儡安装魔晶石,他空出来的一只手往跟前一指,一道火墙立刻将他四周围得严严实实。
无数的虫蝥冲入到火墙之中,只一接触便被烧成了灰烬,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刺鼻腥臭的烧焦味。
李乘风此时身上受创的伤口也已经长好,他紧握着手中的落日枪,脚下一顿,身形腾然而起,整个人冲入到了飞鸟阵中,他手中落日枪的枪尖蓄积着一阵青色的光芒。
这正是李乘风要施展出的必杀连招:落日五连击!
这五连击轰出来,就算是金身李乘风也有信心能够轰碎!
可正当李乘风如长虹贯日一般轰落下来时,傀真人的嘴角却流露出了一丝冷笑。
“李真人,你真以为我会放着这么大的破绽而让你进攻么?”傀真人双手同时在维持着两个持续的法术,但原本应该更换魔晶石而无法动弹的机关傀儡此时忽然脑袋一扭,两眼冒着红光的盯向李乘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