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汗青苦笑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大齐要是完蛋了,一旦傀器国和第戎国杀进来,那就不是改朝换代那么简单了,那是祀礼之更,到时候到处都是傀器国的机关工厂和第戎国的血色祭坛,又哪里能有你们修行门派的容身之地呢?”
李乘风沉默了一会,他沉声道:“不是说大胜么?为何说得这般凶险?”
赵汗青摇头道:“粉饰太平罢了!前线虽胜,但至多也只是惨胜,双方短时间内都没有能力再发动一场这样规模的大战,接下来比的是三个国家的战争动员能力,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积蓄起力量发起进攻,谁便有极大概率获得这一场战争的胜利。”
李乘风叹气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天下的百姓不知道何时才能消停一些呀……”
赵汗青左右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传位大典被推迟了……”
李乘风眼皮猛的一跳,他看向赵汗青,脸色很是难看:“莫非……”
赵汗青点了点头,道:“是四弟他们极力劝说父皇的结果,理由是大敌当前,岂有国换其主之理?”
李乘风叹道:“确实,这个理由让人无法辩驳。”
赵汗青面色冷峻,双眉紧蹙道:“孤不该将你卷入进来的……这本不应该是你的战争。”
李乘风反而笑着劝导起来:“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眼下皇位之争已经没有退路,无论是我,还是殿下,都没有可能再从这个旋窝中独善其身。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进一步才能海阔天空。更何况,便如同殿下所说,一旦东南战败,天下必定大乱,那时候又何处是世外桃源呢?”
赵汗青长叹道:“贤弟通情达理,胸怀天下,孤不如也。”
李乘风摇头认真的对赵汗青道:“不,太子才是宅心仁厚,爱民如子,在下佩服之极!”
赵汗青也摇了摇头,道:“不,孤乃国之太子,社稷储君,这天下之事,除了皇帝,本就该太子负最大责任,挑最沉重担。而贤弟却只是一派修士,天下兴亡贤弟大可不必多问,可贤弟却总能急公好义,打抱不平,可见贤弟才是真正的侠义之士!孤不如也!”
赵汗青叹气道:“都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吗,可真正能做到这点的又何其少也!”
李乘风微笑道:“都说当官应该为民效力,皇帝太子更应该体恤民情,爱民如子,可是,真正能做到的皇帝太子,又真的有几个呢?”
赵汗青注视着李乘风,两人对视了好一阵才同时笑了起来。
李乘风道:“殿下,我并不怕上战场,但我害怕来自背后的冷箭暗算。”
赵汗青点了点头,道:“这一点贤弟大可不必担心,龙腾海乃孤生死之交,孤会写信一封交予贤弟,贤弟可将其交给大将军,这样他必不为难于你。”
李乘风点了点头,他认真的盯着太子,问道:“殿下可还有什么要关照的么?”
赵汗青摇了摇头,道:“没有,贤弟切记不要逞强好胜,战场不比斗法场,擂台斗法你便是连败百人,也无法在战场上一骑当千,切切不可逞匹夫之勇。”
李乘风沉默了一会,不再多言,他与太子闲叙了一会,待太子告辞离开后,苏月涵走进凉亭来,他才喟然而叹道:“太子真君子也……”
苏月涵冷笑道:“他若真是君子,便不会让你上战场了!”
李乘风摇头道:“非也非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便是皇帝也有诸多无奈,更何况他还是身份敏感的太子。方才我问太子还有何事需要关照,他大可让我多斩获功业,这样一旦我能功成名就归来,对于他也是极大利好!最重要的是,有大将军龙腾海的照料,想来建功立业只是手到擒来之事,可太子并没有只言片语提及,反而是让我多加注意,不要贪图功名。这不是醇厚君子,那又是什么呢?”
苏月涵不说话了,她关切的看着李乘风道:“你什么时候走?”
李乘风道:“最迟十天后,五天内打完循环赛,七天后第二轮的淘汰赛和第三轮的总决赛全部放在一起进行。”
苏月涵吃了一惊:“啊?那怎么打?”
李乘风嘿的一声,心里面疯狂吐槽起来:还能怎么打?不是吃鸡就是大逃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