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她只是迁怒于你。”流年命侍女倒了杯热茶,递到安晓旭手中,“若她好好的,你想,岂会在做客的时候,明公正道得罪其他的客人?”根本不合常规。
只能推测,她是处于极度恼怒之中,才会脱口而出伤人的话。说不定,此时此刻她也在后悔呢。所以小旭儿,你不必多想,不必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陌生女子,让自己不快活。
流年做了半晌心理医生,把安晓旭哄的眉开眼笑,“七姐姐,你说的很有道理。”让自己生气,那是不值得的!还是忘旧那讨厌的女子,开怀畅饮吧,且尽杯中酒!
流年笑吟吟说道:“前儿我得了件红珊瑚笔架,可好看了。还有两只雕花湘妃笔湖笔,很漂亮。姐姐把笔架和湖笔送给你,小旭儿正学书法,定会如虎添翼。”安晓旭听了大喜,要不是如今人多,真想抱着流年狠狠亲上两口。
安晓旭冲流年招招手,示意流年低下头,“姐姐,我告诉你个秘密,小表哥和表姐如今在京城哦。”爹爹娘亲说了,这个不可以告诉给别人。不过,七姐姐不是“别人”,对不对?是自己人。
张乃山和丫丫如今在京城?什么情况。流年微笑道:“那很好啊。”不动声色的把话题岔了开去,说起安晓旭平日爱吃的、爱玩的,果然安晓旭小孩子心性,津津有味的谈论起吃喝玩乐。
流年不经意间扫了一眼,发觉有位气势华贵的少女冷冷看着自己。流年浅浅一笑,面色皎然。这是郗大姑娘的表妹吧,有趣。
郗大姑娘,是谢延年没过门的未婚妻。谢延年这媳妇定的可费劲了,四太太相中的,或是延年不乐意,或是谢四爷不乐意。谢四爷又没法亲自出面相看人家姑娘去,最后还是谢老太太出马,才定下郗家姑娘:门弟,家世,身份,性情,相貌,才能,全部没的挑。谢四爷、四太太、谢延年,人人满意。
郗家是海内名门,世代簪缨。这一百多年来,出过两位帝师,三位阁老,族中出色子弟,更是不知凡几。郗大姑娘是谢老太太亲自相看的,“懂事,通透”,这是谢老太太给出的评价。既然老太太这么说,那么,自己这位五嫂,大底上是错不了的。
勤政殿里,张屷和丫丫一起拜见了皇帝。皇帝拉过丫丫细细看了,“阿嶷瘦了些,黑了些。这趟回来,再不许走了。”辽东苦寒之地,不可久留。
“不走了,这个冬天都不走了。”丫丫笑盈盈说道:“我和小哥哥要在京城过冬,一直到开了春儿。”这时已是深秋季节,等办了事已是冬天,不宜起程。
皇帝微微一笑,招手命令,“让你小哥哥过来。”丫丫紧着给介绍,“父亲,这是我小哥哥。在家里都叫他阿屷,不过,小不点儿给他起了个字,叫乃山。”
皇帝是个劳动模范,整天忙于国事,难得听回笑话。“……那时小不点儿才只有三岁,小哥哥跟她讲道理讲不通,只好依了她。父亲您看,小不点儿是不是很聪明?”她不认识这个“屷”字,知道拆开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