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王耐心跟静孝真人解释,“母亲,咱们天朝不缺人,缺人才。朝中文武官员人数虽多,真正得用的却有限。”有些人是读书读傻了,只会背四书五经,不通世务。有些人是滑不溜丢,遇到是非退避三舍,一句实在话不肯出口。真正有本事又有担当的官员,少之又少。
静孝真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总之,阿德要多多招揽心腹才是。”招揽的人才越多,往后你的路越顺。若是满京城之中的官员多是你心腹,何愁大事不成?
辽王心中一沉。良久,缓缓开了口,“母亲,我已经没有退路了。”追随在自己身边的有文臣,有武将,押上的都是身家性命。自己,许胜不许败。
静孝真人红了眼圈,“什么退路,咱们不要退路!若不是你父亲当年犯了糊涂,这天下原本就是你的,哪用费这个力气。”当年若是自己做了皇后,无宠,无所出,阿德这皇长子不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本朝惯例,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辽王笑道:“母亲说的是。”看着眼前圆润平凡的静孝真人,微有怜悯。她并不是聪明智慧的女子,当年事至今一知半解。恐怕她做梦也不会想到,那个让她耿耿于怀的至尊地位,世间会有女子不屑一顾。她不知道也好,否则徒增烦恼,徒增怨恨。细想想,她实在是可怜人。
辽王心里这么想着,待静孝真人格外有耐心,格外孝顺,把孝静真人哄的十分开怀。“那姓徐的女人有儿子,我也有儿子。”静孝真人面目含笑。虽不是亲生的,却比亲生的更贴心,更有出息。
“姓徐的女人儿子要去南京,我儿子却能朝夕相见。”静孝真人拿徐皇后跟自己比比,心中满意。皇帝能允许阿德不就藩,留在京中陪伴自己。如今又把太子远远派到南京,他心中还是有自己这原配妻子的吧?静孝真人眉目温柔。
十月初一,谢府张灯结彩,迎娶新妇。谢家、郗家都是大族,亲眷众多,客来客往的闹个不清。大太太和四太太忙累之余,各自心中纳闷:含山郡主礼到人不到?彼此世交,怎么不来喝杯喜酒。
晚上新人入了洞房,四太太专门叫过流年询问,“今儿没见着含山郡主?”也不知是为着什么,含山郡主和小七最要好。
流年眨眨大眼睛,“靖宁侯府太夫人身子不大好,含山郡主该是在侍疾吧?”靖宁侯府太夫人都八十多了,身体一向康健,是位有福气的老人家。可今年貌似时常犯糊涂,岳培等人都很是忧心。
四太太寻思着,靖宁侯府太夫人今年八十四了罢?人说“七十三,八十四”,这时候老人家若是身上有个不好,做晚辈的是该不离左右。这么想想,也便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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