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太太难免督促延年,“延儿,这数日不许出门了,在家中温书。”把《历科廷试状元策》搬出来,只盼着延年日日精进,一目十行的把这些策论融会贯通了,便不做个状元,也能中在二甲。
谢四爷不置可否,“看看也好。”不看也行。殿试,不在这一日两日之功。延年老实,把《历科廷试状元策》翻看过后,背了个滚瓜烂熟。棠年反正是第一百名,悠哉游哉的,课业并不放在心上,谢四爷也不去管他。
四太太看在眼里,暗暗摇头。看棠年这幅模样,定是同进士无疑了。依他素日的才学,能出了贡已属意外,同进士便同进士罢,不易了。
谢老太爷、谢老太太素性疏朗,由着棠年悠闲渡日,并不约束。何离对于男人的事向来不插手,不开口,只有流年卖弄聪明,“哥哥,殿试的时候你还是写馆阁体吧。雍容华贵,平和方正,容易讨好。”虽然没个性,但是不会出错呀。
棠年心绪极好,浅浅而笑,“爹爹升职,小七送的金砖着实漂亮好看。如今哥哥出贡,小七送什么做贺礼?”棠年美丽的眼眸中,尽是戏谑。
流年凑过去一张精致可爱的小脸,比他笑的还愉悦,“哥哥且耐一耐,等我从丫丫手里赢过来银钱,也送你小金砖。”再说,我跟丫丫打牌去。
棠年顾左右而言他,“我练字去。小七说的对,馆阁体,馆阁体。”他练字,流年小尾巴一样跟过去,坐在他对面,口中絮叼着,“丫丫说过,皇帝喜欢整洁大方的书法,不用太花哨。”皇帝很务实。
棠年凝神写字,并不理会她。流年自说自话了一会儿,很不自觉的凑过头去瞅了瞅,只见棠年在纸上写满了“阿嶷”“丫丫”“含山”的字样。流年倒吸一口气,崇拜的看着自家兄长,他面色是这般一本正经,内心却如此荡漾!
棠年从容优雅的放下笔,起身捉住流年,扭送出门,“小七,出去玩。”别跟哥哥捣乱了,我有正经事。没两天就殿试了,我这馆阁体是容易练成的么。
流年回头留恋的看看,“哥哥,你那个白玉桥形笔架真是温润清雅。”上好的和阗玉雕成拱桥形状,桥上行人姿态各异,栩栩如生。映入眼帘,有种“小桥流水人家”的悠然。
棠年微笑允诺,“送了给你。还有前日你看中的斗彩祥云纹水丞,一并送你。”那对水丞淡绿浓红白地,素雅亮丽,简朴直白中又颇蕴古风,确是珍品。小七前日过来,一眼便看中了。
流年歪了歪头,眼波流转,宽容大度的笑笑,“好罢,便依哥哥。”这么客气的要送东西给我,却之不恭,只好笑纳了。那水丞只是好看顺眼,白玉笔架很值几两银子呢。成了,收获颇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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