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就露出一丝轻笑,“怎么可能。我有个娘舅是陈家大姑奶奶夫家的邻居,听说呀,陈府和薛府早就貌合神离了。那陈家的大少奶奶,瞧,就是那个站在中间的,眼下太婆婆去世,便是连眼泪都没留一滴。”激动地指着队伍,“那长孙媳都没多少情分,二府的关系早就摇摇欲坠咯。”
不难听出下面是几个文人的交谈声,如锦嘴边露出一抹轻笑,目光落于前方,只能看到薛弄芸的一个背影。
居然都不哭丧?怪不得惹人非议。
转念一想,薛弄芸也不是无知没脑的人,眼下,这是怎么了?
队伍远去,不过也就一会,街道上重新陷入热闹。除去了那道上留下的纸钱,其他什么都看不出来,如锦掩上窗户,走至旁边的八仙桌前坐下。随意地取过茶几中的一个褐色茶杯,只沿着桌面转动。
如锦所在的茶盏对面便是燕京数一数二的酒楼,唤作全福楼。年前刚开的,掌柜是一个中年男子,颇有手段,不管短短数月,便一跃成为燕京名楼。只是全福楼背后的东家颇为神秘,有人揣测是朝中显贵,亦有人猜测是亲王。
众说纷纭,不过是往常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毕竟那样豪华富丽的酒楼,一般平民只能望而止步。
合上窗户,一头戴镶明珠玉冠的红衣长袍男子在紫红木桌旁侧坐下,旁人忙恭敬地递过和阗白玉茶盏。修长的手指接过,睨了眼几步外站着的人,开口懒懒地问道:“燕青,可瞧见了?”
着了青墨缎子衣袍的男子周身都透着一股书卷味,此时听了问话,上前几步,敛眸作揖恭敬地回道:“回殿下,属下看得清楚。”
红衣玉冠的男子,正是当朝的四皇子。
他撩了撩茶盏中的茶叶,嘴角扬起,面朝方才自己所站的窗边,似是想透过两扇窗子见到对面屋子里的人。悠悠道:“真没想到,今天观礼的人还不止本宫一人。”
唤作燕青的人微微抬头,只见眼前尊贵无比的人此时面上带着一股意味不明的笑容,心里不敢妄自揣测他的意思,依旧俯身低头。
“听说当日便是她搅得沈家二姑娘丢了性命。若非如此,沈玉莲(沈愉先前的名字)也不会离开你,你更不必大老远地从郝洲跑到燕京来。燕青,你一身才识,留在那种小地方真是屈才。现下只有在这儿,才能展现你的学识抱负。”四皇子说着,颇带了几分诱惑的意味,“你再考虑考虑,当真不愿意入朝为官吗?”
四皇子的语气很轻,但听在燕青耳中,却很沉重。
在四皇子身前做个幕僚,和入朝为官成为他的暗势力,这其中的区别可是大得很。自己已经犹豫了很长时日,四皇子一直以来也没有逼迫自己,相处的时候不短,燕青不得不承认,四殿下是个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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