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黄忠却是不同,他和王熊率众来到庐江北面的战略目的除了夺回皖城,重新打开北面通路之外,更重要的便是与吴胜部的汇合。
所以在攻下龙舒后,黄忠一边做好防御程普来犯的准备,一边便是立刻散开哨骑,寻找友军。
万余人马行军的动静何等之大,没过多久,黄忠便知道了吴胜如今正准备对六安发动攻势,当即派人前来通知。
从龙舒到博安无论水陆都会经过潜县,几个天军也算是经过了一番厮杀,入帐时个个满脸血污,若换成王政必会先温言勉励一番,吴胜却没那个心思,只是急切问道:“黄将军派遣你来,有何事要与俺禀报?”
那带头的躬身抱拳答道:“黄将军北上乃奉州牧之命与吴将军部汇合,故遣小人前来听候调遣,另有军情面呈。“
吴胜乃是王政总角,又是如今徐州军内的四翼总镇之一,两军汇合自是以他为主。
吴胜接过书信,打开匆匆阅开,旋即随手递给一旁的郭嘉。
郭嘉看的更快,信中内容不多,不外乎是黄忠略述夺取龙舒的经过,以及询问接下来如何配合吴胜这边的军事行动。
他眯眼思忖了会,望向信使颔首道:“黄将军占得龙舒距今不过数日,你等便能兼程数百里,赶来此地报信,可见忠于职事...“
顿了顿,目光在几人沾血的衣甲扫过,声音愈发温和:“这一路上属实辛苦了,按理应让你们稍作歇息,只是我军异地而来,多不熟悉道路,不知你们可能再辛苦走一趟,返回龙舒?”
听到这话,带头人毫不犹豫地朗声道:“祭酒尽管吩咐,纵有千重万围,我等眼里不过大道坦途。”
“大善!”
郭嘉拍掌而赞,随后当即手书一封,交予给他,吩咐道:“切记,此信中内容事关重大,务必要亲手交给黄将军,其次,绝不可令贼子看到。”
“祭酒但请放心!”带头人肃然做出保证,随后将密信收好,冲吴胜和郭嘉行了个礼,招呼同伴转身便走。
......
建安元年的夏天即将要过去了。
深山野外,夜雨纷扬,几人马不停蹄,踏上归途,真正是风餐露宿,披星赶月。
不过到底数百里路,不是一蹴可就,也幸亏这几人皆是体质过人的系统兵,每人带着两骑,竟是咬牙在三日内不断的翻山越岭,走过厚厚的积雨,穿行过广阔的荒野,回到了龙舒。
便在他们抵达的当日下午,这一场足足下了有十多天的连绵暴雨,终于开始渐渐变小了。
几人奔至城下,仰头喊话,招呼守卒开门。
为防备皖城的程普再来夺城,龙舒的防御布置堪称刁斗森严,之前程普夺城后将民间的青壮一扫而空,引起民怨沸腾,却没人想到后面的黄忠更是过分,直接将城内所有豪族的家仆、男丁强行征用,甚至不惜以两家大户的族灭用以威慑!
这番辣手之下,再加上俘虏的降卒,如今龙舒的守军数目已达到了三千人马,城头之上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守卒都伯辨认出了城下三人,正待开门,见城内一众骑士驱马来到,当先一人携弓跨刀,正是黄忠,那都伯正好探头道:“将军,信使回来了。”
黄忠勒马停驻,喝道:“快开城门。”
轰隆隆时,城门缓缓打开。一行人奔驰而出,那几个信使正候在门外,瞧见黄忠,也是吃了一惊,他们刚刚到城下,黄忠怎地就迎出来了,心中虽是诧异,倒是不敢怠慢,立刻翻身下马。
黄忠随之下马,亲手上前把几人搀了起来,打量观看,见人人面色苍白,嘴唇干燥,双眼更是满布血丝遍布,心知便是天军这般连续往返奔波数百里也有些吃不消了,连忙吩咐兵卒先送他们回城歇息。
带头的那人却不肯先走,挣扎起身先将郭嘉的密信摸出:“这是郭祭酒的密信,吩咐小人务必亲手面呈将军。”
听着对方沙哑的声音,看着那只在颤抖中伸过来的手臂,黄忠默然了片刻,他已看出对方此时早已精疲力竭,却还是不忘使命,不由暗自感慨,双手接过那封书信,沉声道:“好汉子,你们都是好汉子”
“吴将军部现今如何?”
“小人去的时候正巧遇见沛国援军赶至,营中厉兵秣马,眼见便要攻打六安了。”
听到这话,黄忠先是一怔,旋即点了点头:“的确是巧了。”
说着,他轻轻拍了拍那信使的肩膀,眼中浮现笑意:
“你去博安时,吴将军的援军到了,如今你回来了,本将正好也要去迎接一路援军,你说巧是不巧?”
“黄将军也去迎接援军?”那信使愣住了:“咱们哪里来的援军...莫不是王校尉那路赶来了?”
“不。”黄忠摇头道:“是另一路刘勋的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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