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外到内城尚有不短的路途,一路上两个人并驾齐驱,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袁方这边盛赞王政,王政也不动声色地给那位冀州牧戴着高帽,其他诸也分别各寻使团成员,陪伴说话,或道劳路上辛苦,或指点风景,讲些风土人情。笑语不断,呈现出来的气氛看上去非常和谐。
然而,时不时却也会出现袁方偷觑王政,恰好被王政发现;又抑或寿春这边人在与使团成员说话的时候,彼此两人都若有所思、心不在焉,所问非所答的情况。
一团和气的表面之下,人人心怀鬼胎。
薄暮前后,王政亲自引着使团诸人来到了寿春使馆,房间早收拾好了,先把使团诸人所带的行李等物安顿下去,当晚夜宴,自不必多提。
歌舞助兴,划拳猜枚,一场酒直热热闹闹地吃到半夜三更。
别看袁方长的俊雅,一副书生模样,酒量却甚是豪,小杯换大碗,大碗换海碗,越喝越清醒,就连吴胜、王熊这样的武将都不是他的对手。几乎就快要所向无敌,直到后面黄忠出马,方才与他勉强战了平局。
宴席过半,众人大半皆有醉意,袁方更是伏在桉上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眼见如此,王政便留他宿在宫中,亲自扶他入了一座偏殿,安排了两名千娇百媚的婢女贴身侍候,梳洗过后,刚要转身离开,却见身后突然响起人声:“王州牧且留步。”
王政脚步一顿,转身一看,却见此时袁方已坐了起来,脸上的醉意突然消失不见,双眼更是精光闪闪,显然方才只是装醉,不由微微一笑,先让侍婢退下,待她们关上门户,方才望向袁方,只当不知地道:“想不到这醒酒汤这般神效,袁公子这便醒了?”
听到这话,袁术哈哈一笑,拿起茶盏又抿了一口:“王州牧你确是不凡,宴席上不过一个眼色便看出在下的心意,难怪仅以区区千余之众,便能在曹孟德的眼皮子底下横空崛起,短短两三年间,便有如今气象。”
这种拍马屁的话王政这几年不知听过多少了,心中毫无波澜,更知道这不过是对方的开场白了,也不接话,只是俯身坐下,含笑望着袁方,静候他的后话。
袁方举杯沉吟片晌,突然问道:“州牧可知,公孙伯圭**望楼之前,做了什么?”
王政摇了摇头,公孙瓒和袁绍大战方歇,他远在千里之外,冀州又没安插多少人手,此时哪里知道什么?
袁方冷哼一声,语气带着说不出的厌恨:“这狗才实可谓丧心病狂,不仅将幽州境内的几处盐场悉数损毁,更早在我大军围攻易京之前,便把麾下大将赵云派出,潜伏在渔阳一带,关键时候突然奇袭渤海,大半盐场亦被其付诸一炬!等我和叔父收到消息时却是为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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