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哪有那么多奇迹,夫妻俩最终决定让儿子体体面面的离开。他生前就已说过要回榆城来,于是将骨灰带了回来安葬。这儿有太多的回忆,他们并不准备在这边多呆,今天过后便回离开。只要一天不走出丧子之痛,大概都不会回来了。
简意心痛难忍,却再也掉不下眼泪来。她在梦中梦见了他许多次,大概那时候他就是来同她告别的,只是她迟钝的没有发现。
简意这一夜睁着眼到天明,因为她头疼的原因,医生决定延期让她出院再继续观察,但她却已不肯,执意要出院。
简岚拿她没办法,只能请医生先办理出院。她一直都打算将她带去樊家的,但临到走时,简意却不肯过去,执意要回家。任由着简岚怎么说,她也只说找了护工,她能照顾好自己。
简岚着急了起来,叫走了阿姨,将病房门锁了,问简意:“为什么不肯跟妈妈过去?你是担心会让我为难吗?或者你介意这个孩子的存在?阿意,妈妈可以……”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简意给打断,她说:“没有,您想多了,我只是想独自静静。您不必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不会做傻事。”
她只说那么一句就不肯再说话了,任由简岚磨破嘴皮她也不吭声儿。母女俩之间到底不亲密,简岚拿她没有一点儿办法,只得临时让人去收拾她的屋子。因为丁姐要明天才会过来,今儿留了樊家的阿姨照顾她。隔天丁姐一过来她就让阿姨回了樊家。
她以前就话说,这下更是沉默寡言,有时候一整天也听不到她说几句话。随着身上骨折在慢慢恢复,医生让她开始慢慢的进行康复训练。但她拒绝训练,像是在自暴自弃的放弃了自己。
她也拒绝简岚过来看她,就算是樊小西过来,她也几乎不说话,发着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简岚是着急的,请了心理医生,但简意完全不配合,无论人问什么她都保持着沉默。
在面对丁姐时她却又异常的乖顺,从不会多提什么要求,也从不会让她为难。她无论是推她出去走,还是变着戏法的给她做不一样的菜,她都任由着她安排。
她这样的乖顺,未必不是一种消极的抵抗军。像是灵魂早已远去,就只剩下一具随时可以丢弃的躯壳一般。
丁姐心疼不已,常常会絮絮叨叨的同她说话,但简意几乎没有回应。她常常都是发呆,就连看电视眼神也是涣散的。她常常的失眠,最后不得不借助药物入眠。
吃了药后她常常都是一觉到天明,这一晚不知道怎么的,她在夜半时分竟然醒来了。床头的灯散发出晕黄的光晕,睁开眼,她一眼就看到了立在床前的周起。她起先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有些怔怔的。
周起显然也没想到她会醒来,随即弯下身来,问道:“要不要上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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