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好，好，看来咱老王家该当不绝后，我这两个月来的辛苦播种没有白费，终于又怀上了，也不知能不能下个管用的蛋，哎……都三个妮子了……”中年男人笑着摸了一把媳妇的白皙的肚子感叹道，说着说着脸上的兴奋少了几分。

“孩儿他爹，要不别要了吧，咱三个妮都养不起，就是生个带把的拿什么养活，现在要想把一个孩子养大成人没个十几万可不成，再说了，现在人家不宣传了嘛，生儿生女都是光荣，现在计生办的三天两头都来找咱，咱要是再生，这日子还过不过啊……”中年妇女想了一会儿看着丈夫小声劝道。

瘦削男人刚才还乐呵呵的呢，听完女人的话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冷声斥责道：“你个败家娘们说什么呢？！我告诉你，你要是让俺王家绝了后，老子就休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没给老子生个儿子，老子没打你就不错了，还三个妮，就是十个妮没有儿子你也还得给老子生！我还就不信了呢，咱养不起让妮养，谁让她们是姐呢！”说完冷哼了一声彰显着自己的尊严。

中年女人小声叹息了一声，眼角湿润着，她现在都有点觉得对不起孩子，大女儿过了年就初中毕业了，以女儿的成绩考上县里的高中应该没什么问题，但男人早就撂下话了，过完年开春就让去外面打工赚钱去，才刚16岁，能干什么啊，想想她这个当娘的都心中有愧……

“我告诉你啊，过两天计生办的又要来检查身体了，到时候你在家躲着，不要出去，等一段时间明显点了，咱就出去，把妮交给她们爷爷奶奶……”瘦削男人安排叮嘱道，说完半天中年女人没有回话，他拿胳膊碰了碰媳妇：“我说的话你听明白了没？！”

“知道了……”中年女人小声回道，然后背过了身去，眼角溢出了泪水，早先自己确实解决的挺对不起男人的，他打他骂自己都忍了，谁让自己生不出儿子呢，但那天在村部大院听了乾哥的话之后，她突然觉得自己太对不起女儿了，都是自己的心头肉，为什么要计较女儿儿子呢，想着想着进入了梦中，黑夜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

三天后大早晨，村里的大喇叭就开始广播，关于村里妇女查体的消息，由于乾哥不经常在村，因此这事儿都是村里的妇联主任的活，她配合着镇里计生办的工作人员开展这项工作，但她这个小官确实不好当，都是得罪人的活，你说一个村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要是查吧，这不结梁子则已，只要一结就是一辈子的仇，在乡下，受封建残余的影响，没有比断子绝孙的深仇大恨更令人嫉恨的了，要是不查吧，那就是自己的失职，上面怪罪下来，自己也担当不起。

“村里的妇女们都注意了啊，有事儿别出去了，吃完早饭到村部来查体，计划生育的意义重大，我都说过多少次了啊，我也不罗嗦了，吃完饭都赶紧过来啊！就这样了……”村部的大喇叭一早晨重复了三四次这一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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