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也就是罗开先处理公务的地方。说是厅,其实叫“堂”或者更为合适,因为它的长宽至少有五十步,足足几百平,最多可以容纳百多人聚在一起商议事情,这个房间的举架很高,斜斜的屋顶开了十多个用于采光的天窗,外窗是厚木板封隔,内窗则是木框并用薄羊皮封口,每日由亲兵负责操作打开外窗,天光就可以从屋顶透过,足以保证内里的照明。
此刻正直上午阳光最明媚的时候,天窗的外板被打开,阳光透过洁白的薄羊皮温柔的洒下,空气中的尘埃飘荡在光幕中,它们细小的身体造成的衍射映亮了整个厅堂。
与两个信使见礼之后,披着白熊皮大氅的罗开先端坐在专属于他的椅子上,聚精会神的听信使的口头汇报。
斥候营的信使都尉姜恒是个白净脸的瘦消汉子,说起话来条理分明,“报将主,及至某启程之前,斥候营内计有五十三人受伤,其中六人重伤,别无战损,俘获兴州战士八百七十二人,经辨别,大部为兴州马家附庸,另有收拢逃散平民两千七百余人,多为妇孺老幼……”
骑兵营的信使都尉窦广泽却是个披散着头发的粗壮胡子男,说话的时候瓮声瓮气的粗旷有力,“报将主,骑兵营伤二百七十六人,重伤三十一人,战损十九人,俘获越八千人,因俘获过多,尚未分清详细,冈萨斯将军派某询问将主如何安置,马家人桀骜不驯,是否全部杀掉?”
虽说都是一路培养出来的战士,但两营的做事风格已经有很大的不同。斥候营的人心思缜密,人手少了些,却能兼顾其他,骑兵营的战士敢打敢拼,论杀伐的执行力是一等一的,唯不同的就是杀伐的果毅掩盖不住处事的粗疏,这点从两个信使汇报的不同就可以清晰地察觉出来。
罗开先未置可否地思量了一番,才抬头问道:“我们的人可曾再次进入兴州城?兴州城内现状如何?谁来答我?”
姜恒上前一步,行礼说道:“回禀将主,阿尔克将军曾派三个伍进入兴州探看,今日黎明前,城内王曹两家已掌控兴州内城,虽有零星纠斗,却难撼城内大局。因日前乱起突然,马家之人混乱不堪,根本无法与王曹两家抗衡,昨日马家主家弃家奔逃,却为骑兵营冈萨斯将军率军拦截……”
“余事某来回复……”窦广泽同样上前一步,瓮声说道:“昨日,马家大队人马自兴州东门而出,冈萨斯将军亲帅四校人马拦截,杀敌三千众,哈斯那校尉生擒敌将马玄机,问后才知马家家主马祖荣早就收买了王家之人做内应,私开兴州北门,带了三百亲信向北逃窜,今晨,冈萨斯将军获悉派费舍尔校尉率人北逐五十里……只是,恐难有所获。”
“嗯……”两人说得详细,罗开先没有亲到战场,也能猜得到其中大概,战局变成这样其实没什么值得他在意的,包括马家那个家主马祖荣,从一开始他就没把马家人没看在眼里,派冈萨斯和阿尔克两人出面,不过是为了练兵而已,想清楚了这些,他转而开口问道:“对于我们,王曹两家有何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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