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都这样了,还要那份自尊做什么?”“枪杆子”有些不耐烦地瞅了曲向波一眼。
“也是,进来剃成光头,就是为了打击你的人格尊严,也是为了讲卫生,随大流吧!再说过几天不就又长出来了。”杨天翔也劝他。
“那就剃吧!”曲向波无奈地点点头。
“快看,女的!”有人兴奋地喊了起来,大家呼地一下拥到了门口,一个个伸长了脑袋,使劲盯着。
隔着走廊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是一片空地,空地的另一头也是和杨天翔他们一样的一排监房,那是女监,正好有位女管教押着一个女犯从那里走过。
“他妈的,有什么好看的?在你们眼里,老母猪也可爱!”“枪杆子”嬉嬉笑着。
“老杨,你来,求你件事。”“枪杆子”走过来拽着杨天翔说。
“什么事?”杨天翔问他。
“前几天,家里托人带进来了口信,我老婆又给我生了个儿子!”
“那恭喜了啊!”杨天翔双手一抱拳。
“同喜!同喜!”“枪杆子”那狼一样的眼睛也高兴地眯成了一条线。
“没罚款啊?”杨天翔问道。
“罚什么款!我们又不像你们上班的,谁管呀!”“枪杆子”一脸的不在乎。
“我想了好几天了,我觉得你人不错!又有学问,帮我给儿子起个名字呗?”“枪杆子”期待地看着杨天翔。
“我可不懂什么生辰八字、阴阳八卦什么的。”
“我也不懂,也不信,听着好听、有意思就行了。”“枪杆子”很干脆。
“属什么?”杨天翔又问道。
“今年龙年啊,当然属龙了!”“枪杆子”回答道。
“我想想啊!”杨天翔思咐着……“晗涛!要不叫张晗涛?”杨天翔用征寻的眼神望了他一眼。
“好!”“枪杆子”一拍大腿:“有气势!这个名字太好了!”“真有你的,老杨。”“枪杆子”连连夸赞到。
“我得好好谢谢你!”“枪杆子”一边说着一边翻出了两盒好烟,塞给了杨天翔。
章维军正坐在炕上翻着扑克牌,这也是他们用来打发时间的。
“开了吗?”王仰民盘腿坐到了章维军旁边。
“没有啊!”章维军忧心重重地说:“这两天特别不顺!”
“没关系,不就是扑克吗,”王仰民安慰道。
“你来?”章维军整理着扑克牌。
“不来了,我没兴趣。”王仰民连连摆手。
“他不玩这个,他喜欢‘诈金花’,专门赢别人的钱!”“枪杆子”又开始挖苦王仰民了。
时间过的可真慢!一天一天地在这里杨天翔熬到第二十天了!按老章的说法,询问带滞留不能超过七十二小时,拘留不能超过三十六天,也就是说在这里杨天翔至少还得再煎熬漫长的十九天,才会知道自己的命运!
要么被逮捕;要么被释放!忐忑不安!很是焦虑!虽然杨天翔知道自己是清白的,可是遇到这些公安,没事也能给你找出事来……
这段时间“号子”里也发生了些变化,走了好多人,没先前那么挤了,晚上值班的也变成了两个人。
判了刑的被转走了,定不了罪的被释放了。
老魏头也被放了,走的时候特地来到杨天翔跟前:“我住在郊区魏家村,以后你们家不用买菜了,到我家来拿,一定啊。”他热切地拉着杨天翔的手。
这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猴子”和平时一样安排了值班的人员:“前半夜,‘老鼠仓’和‘软饭’,后半夜,我和‘西红柿’”……
睡梦中,突然外面传来了“叭、叭叭、叭……”清脆的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