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绡绡既不知道两个人之间还有什么好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去说。
可一进门她就发现,徐江天似乎根本不想给她说话的机会。
屋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
“这是什么意思?”柳绡绡回身看着阿承,“阿承哥,我是被非法拘禁了吗?”
“不不。”阿承赶紧解释,“柳小姐,晚上徐总回来,见了面,你们俩再细说吧。”
让他解释,他可说不清楚。
下午五点多,徐江天回来了。
徐江天没有先去看柳绡绡,反而是先到床边看了四四。
孩子瘦得只剩了一副骨架,因为肺部的感染,他必须时时吸着氧气,沉沉的昏睡中,时不时有几声深重的咳嗽。
徐江天想起了自己那个未出世的妹妹。
他忍不住把手探到四四的小手下面。四四在梦中似乎有所知觉,几根细弱的手指,轻轻地勾住了他的食指。
柳绡绡想到四四在医院化疗,最难受时也屡屡挂念着徐江天,就没去打扰他们两个这短暂的相聚。
片刻后,还是徐江天先放开了手。
和看着四四时的表情不同,看向她时,徐江天已经全然是理智而冷漠的神态了。
“徐总。”柳绡绡率先出声,“我的话,不知道上次您听明白没有?”
徐江天点头。
“那我就尽快带着四四搬出去。”
“搬到哪去?”徐江天讥讽似的挑眉,“雷霆那?”
“那就不劳徐总操心了。”
“柳绡绡,下家找得挺快的。可惜你找错人了,雷霆家那个妈,也不比我外祖母更有容人的雅量,我劝你还是换一个吧。”他字字都带着嘲讽,像刀子一样扎得她遍体鳞伤。
“徐总说话也不用这么夹枪带棒。”柳绡绡幽幽地挒他一眼,“我找不找下家,找个什么样的下家,都和徐总无关了,不是吗?”
徐江天被她激怒了似的,上前一步,张开双臂将她坐的沙发圈住:“我告诉你柳绡绡,凭你找了谁也好,没有我的允许,你插翅也难逃出这间屋子!”
“所以徐总,你是要非法拘禁我了?”
女人转过头,甚至不正眼看他,留给他一个异常冷漠的侧脸:“我有报警的权利吧?”
她拿起手机来。
“报,你报。我看谁敢接你这个电话!”
柳绡绡连拨了三四遍,真没人接。
“别白费力气了。”徐江天的神色略微缓和了些,“我说了,没有我的允许,你插翅难逃。何况,四四病得这么重,不知道搬家路上受不受得了。”
“徐总。我以为,我说得已经足够清楚了。我和我的家人,今后都不劳您费心了。”她梗了梗脖子,“是死是活,是我们的命,跟您无关。”
“我已经尽力了。你如果非要带着你弟弟去找死,随意。”徐江天冷冰冰地扔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柳绡绡望着他的背影。
那个背影她那么熟悉,以前每次两人胡闹过后,都是他先转身去给自己倒上一杯水,她无数次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都是满满的踏实和欢喜。
可现在看来又这么陌生。
这个人以后再也不会属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