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徐江天的声音沙哑,却含着诉不尽的温柔。
“好好好。”管牧荑也被他的温柔收服,“我不动。”
管牧荑随着他的力气,把手腕放在床上,任他握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估摸着徐江天应该已经睡着了,才轻轻地扭动手腕,要把手拿出来。
谁知她这一动,惊动了睡梦中的男人。
他立刻不安地用另外一只手来抓她,手一松开,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掌心滑落,“叮”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管牧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找,一颗小小的、亮晶晶的东西在墙角里旋转着。
正在这时,阿承进来了:“管小姐。”
“阿承。”她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徐江天,“麻烦你安抚一下江天吧,我去楼下给他买点粥。”
阿承闻言,上前替他掰开了徐江天的手。
“哦,这个是江天的东西吧?”她微笑着,把那颗小小的柳叶型的袖扣从墙角捡起来,递给阿承,“这东西还是成双成对的好,倘若遗失了一颗,这袖扣也就算废了。”
“啊,是。谢谢管小姐。”
他们都没有说明这东西是怎么回事,可看阿承面上那一闪而过的惊慌而为难的神情,她也基本就可以确定,这是柳绡绡留下的东西。
管牧荑不动声色地从病房里退了出来。
她一步步远离病房,每走一步,心里的恼怒就多一分,面上的表情也就更阴冷一分。
什么身边有放不下的女人,什么不能给她爱情,什么妻子只能是家族的标志……都是他自己编造出来的鬼话!
安绘那个蠢货只怕被利用了还被蒙在鼓里,以为自己得到了徐江天的宠爱呢。
其实这一切都只是徐江天为了护着柳绡绡而打出来的一面天大的幌子!
真正阻碍她的,根本不是眼前的安绘,而是那个早就跟他分手,却还勾着他的魂儿的柳绡绡!
她一路气势汹汹地走来,过路的人看见这位漂亮的小姐,都以为她遭遇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生怕她满腔怒火都发泄到自己身上来,纷纷避让着她。
“哎呦。”
一辆轮椅撞上了她。
“推轮椅的时候小心些!”她对轮椅上的男人怒目而视。
男人看起来有五十多岁了,肥胖的上半身安在轮椅上,举着一块木板制成的招牌,下面是两节空荡荡的裤管。身后跟着个短发女人。
两人都是一脸战战兢兢地看着她。
“对不起,对不起小姐!”断腿男人咧开他那张嘴,露出里面玉米粒一样的黄牙,冲她笑,“实在抱歉,弄脏了您的衣服,要不……我赔您洗衣费好了!”
管牧荑看了看这夫妻俩,倒也不像是有意的,低头把身上的土掸掉:“算了算了,你们走吧!”
“好的,那谢谢啊,谢谢小姐!”男人指了指不远处医院门口的位置,“我们两口子,就在那边摆摊,您要是有时间,欢迎您来光顾!那个……老家特产的臭豆腐,您吃,不收钱!”
男人说着,女人也跟在他后头连连点头哈腰。
倒是一对老实憨直的人。
管牧荑往他手指的地方看了看:“行了,你们走吧。”
她也不愿多看男人那张胡子拉碴又恶心的脏脸,轻轻摆摆手,赶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