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绡绡住院一周,雷霆就喝了一周的豆浆。
账单是出院后第九天寄到她手里的。
她捋着账单一行行地细看,诊疗费、药费、手术费、器械费……报销后还要支付四万多,这显然超出了她的预算。
但她默默把这份账单压在枕头底下。她决定下次等徐总他们再过来的时候,顺便跟他说清楚,这笔费用就算是自己找他借的。
裘姐早就知道柳绡绡脚伤的事了,也被叮嘱过,等柳绡绡出院后要给她安排一份稍微轻松些,不用走动的工作。
她就暂时把柳绡绡安在前台,负责登记工时。这个活儿既轻松,作息也有规律,有助于柳绡绡养伤。
“知道了。”电话那边的声音低低的,有几分疏懒,又像是累极了,缓了一口气才问,“她恢复得好吗?”
“恢复得不错,伤口已经长好了。上周复查时说再有两三个礼拜,就可以下地走动了。”
“嗯,照顾好她。”
“一定,您放心吧。”
“下周我们会过去聚一聚。”
“没问题,房间一直给您留着呢。您随时过来都可以。”裘姐笑得妩媚,声音也更甜腻了。
徐江天听得有点头疼,他把衬衣领口的扣子松开一颗,整个人向后靠在沙发靠背上,张开左臂,舒展胸膛。
“嗯,没事了,你挂了吧。”
裘姐哪敢挂他的电话?生生等着他先挂断,自己才收起手机来。
徐江天今天过来得很早。
他昨天熬了个通宵,这会儿就歪在包间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裘姐知道他来了,自己先进来跟他打招呼:“徐总。”
徐江天闭着眼,“嗯”了一声,就算是回应了。
“绡绡一切都好,您放心。”裘姐赔着笑,又打量他两眼,看他实在是熬不住了,小心地建议道,“邵先生他们说了,路上太堵了,过来恐怕还要一个多小时,要不您回房间休息一下?”
“不了。”徐江天这才略微动了动,“她人呢?”
“还没到她上班的时候,估计在宿舍呢。”
“我见见。”
裘姐愣了一愣。
她也摸不准徐江天对柳绡绡的想法。
若说没有一点意思,徐江天几次三番地关照着柳绡绡,以他的身份看来,已经是很不寻常的了;若说有那么点意思,又怎么可能放任柳绡绡还呆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但她不敢在徐江天面前把这些想法露出一丝一毫来,只能答应着。
柳绡绡是坐在轮椅上被推过来的。
她知道徐江天他们今天要过来,但没想到他来得这么早。
早也有早的好处,趁现在没人,好把这件事说清楚。
她从身后把账单取出来。
听见纸张翻动的声音,徐江天就料到她要做什么了。
他放在膝上的手指轻轻抬了两下,阿承和裘姐就带着屋里的人都退出去了。
“徐总。”柳绡绡把账单展平,拿在手里,忐忑地开口,“账单我收到了,也看过了。我想,这笔费用还是我自己来付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