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许氏一口气没接上,连忙喘了几口大气,方才气虚地继续说:“峥哥儿本来就出色,不但学问好,性情礼仪也好,只要是见过他的人,就没有不夸的。从来都是许家其他人拖累了他,就没有他自个儿坏事的时候。就算他没能娶得名门贵女为妻,也没人能掩盖得了他的光芒!况且,鲁家虽然不如从前显赫,亦是士林中有名望的书香门第,故交总是有几个的,鲁亲家昔日的同年,亦有不少在朝为官。大哥如今的境况,不好带峥哥儿出门交际,你们做父母的,只怕也没那么广的人脉。二房那边,光是为嵘哥儿操心还来不及,只怕也帮不上什么忙。倘若借着婚礼之机,让鲁亲家带着峥哥儿出门转转,多拜访几家故交好友,从士林中再把峥哥儿的好名声传扬开来。往日那些闲言碎语,自然就会随风消散了!”
这番话说得似乎挺有道理。许大爷道:“姑姑说得是。鲁家表兄若能帮着峥哥儿,把士林中的名声重新撑起来,等到峥哥儿高中进士时,自有人愿意帮他的忙。鲁表兄的一位同年,好象就在吏部为官,只是多年没有来往了,我也不好攀上去。等鲁表兄上了京,我劝他去拜访这位同年,想必他也是愿意的。”
许氏看了他一眼,都不想跟他多说。鲁亲家倘若是能靠得上这位在吏部为官的同年,也就不至于多年仕途蹉跎了。那位同年要是还记得与鲁亲家的交情,不必后者开口,也会替他稍加打点,或是传递消息。既然鲁亲家从没从对方身上沾过好处,如今再去攀,也不可能奏效。侄儿这回真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只不过,这样的话,许氏无意明言。眼下还是先替许峥完婚要紧。等鲁亲家上了京,什么事能办,什么事不能办,他自会开口,用不着许氏这个姑姑多嘴。
许氏看向许大奶奶,似乎在等她表态。
许大奶奶笑得十分勉强,她还是不甘心接受鲁家这门亲事,明明许峥有过缔结更好的姻缘的机会,却都叫死去的婆婆给毁了!至于许家如今的名声?不是中风在床的公公害的,就是眼前这位总爱插手管娘家事的姑奶奶害的。没有她在外头乱点鸳鸯谱,许家的名声又怎会被糟蹋到如今的地步?!
许氏见许大奶奶冥顽不灵,又忍不住咳了好一阵子。她的身体大不如前了,吐过几次血后,便总是要咳嗽,而且吃了几个月的药,也不见有明显起色,精力亦远不如从前。这让她心慌意乱,越发心急着要给重要的娘家晚辈操持人生大事,否则就无法放心。
许氏只好透露了一个重要的消息:“现在不是你们胡闹的时候!峥哥儿的婚事,因为大嫂子去世的缘故,已经耽搁了一年。眼下东宫太子妃身体不好,不定什么时候就撑不下去了。太子殿下重情,这丧礼规格低不了。倘若遇上国孝,说不定就要有好几个月的功夫要禁民间婚娶喜乐的。那岂不是更耽搁事儿了?再者,大哥如今的病情也没什么起色,万一又象大嫂先前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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