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姚氏却不好对秦含真明言。她方才说了那么多,都是想说服秦含真,透露宫中消息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若是连王嫔都不肯说,秦含真又凭什么愿意开口呢?
姚氏只能对秦含真道:“我母亲这些日子身上不太好。天儿冷了,她老人家有些犯了咳症。家里人哪里敢轻易劳动她出门?”
秦含真点点头:“这倒也是。老夫人上了年纪,还当小心保养才好。打听消息的事儿,原也不着急。反正宫里眼下正忙着元日的登基大典呢,新君登基之后,又还要忙恩科。再者,辽东的战事也没法分心。太后娘娘这阵子身上也不大好,皇上与太子殿下一边为她老人家担心,一边忙着处理政务,哪里还能抽得出空来考虑后宫之事呢?”
姚氏扯着嘴角,勉强笑了笑:“这倒也是。我回去跟她们说一声,不必着急。反正宫里若真有意选秀,早晚要下旨意的。姚家几个女孩儿,若真有心要进宫,先把规矩学足了,总是没错的。就算将来没那福气,礼数周全些,婚事也更好说呢。”
秦含真笑着应和:“二伯娘说得再对不过了,可不正是您说的这个理儿吗?”
明明是秦含真的话,怎么就成了她说的了呢?姚氏心里郁闷着,也没心情再八卦谁家的闲话了。秦含真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她聊着家常,暗地里却给丰儿递眼色,不一会儿,便有得了丰儿指使的丫头来报信,道是汧阳郡王妃打发人来了。
姚氏并不认得汧阳郡王妃孙氏,虽然拐着弯也称得上是姻亲,但她如今心情郁闷,哪里有闲情逸致去理会汧阳郡王妃打发来的下人?趁机会向秦含真告辞,便出了门。她不走别院那条路,而是径直出了郡王府大门,坐车绕到承恩侯府后门而入,直接回家的。
姚氏走了,那什么上门来的汧阳郡王府下人,自然也就没影儿了。丰儿打发了其他人下去,凑到秦含真跟前小声吐嘈道:“外头都是各种小道消息,家家户户都打起了如意算盘。本来还以为,秦家三个房头都对新皇后之位没兴趣的,不必为此烦恼,没想到二奶奶竟然还能给自个儿添这么大一麻烦!太子殿下跟我们侯爷关系够亲近的了,谁给太子殿下做继室不是做呢?难道新皇后还敢怠慢我们秦家不成?二奶奶何苦搅和这滩浑水?长房如今可没什么底气去理会这等事,可别到头来,叫别人把账算到了我们侯爷头上!”
秦含真撇嘴道:“姚家是痴心妄想。何况我也见过姚家的姑娘们,没一个符合东宫选人的标准,操这心干什么?皇后之位她们是够不上的,后宫妃嫔……光是看陈良媛的条件,就知道没她们的份了,早些死心不好吗?”
丰儿叹了口气:“皇后之位呢,谁不心动?难怪这些太太小姐们一个个都上窜下跳起来,有门路的进宫寻太后探口风,或是往各家王府、临安长公主府去打探,没门路的,就这么拐着弯儿地找到有门路的人头上,简直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只怕宫里的贵人们看了,会觉得比猴戏还精彩吧?”
秦含真心道,宫里人是不是会觉得这场大戏精彩,她不知道。但她隐隐约约能感觉得出来,那新皇后之位,只怕早已有了人选,不过还不到公布的时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