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赌,我也不喜欢赌,那是愚者和无奈的选择,智者自当将一切都谋划在掌中。”
田昊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道:“现今秦王稷年事已高,未来继位的必然是安国君,也就是公子你的祖父。
而安国君想要稳住朝政就必然得稳住朝堂内楚系朝臣,并借助楚系朝臣的力量,其妻子华阳夫人是双方重要的纽带,拥有不弱的话语权。
我在咸阳听闻公子的父亲已经认华阳夫人为义母,甚至改名子楚,华阳夫人膝下无子,也在担心自身未来的地位,两人算是互利互惠的合作。
而华阳夫人为楚人,代表了朝堂中的楚系朝臣,一旦安国君继位成为秦王,不会无视华阳夫人的提议,这对三方都有利,如此公子的君父便可成为太子,未来的秦王。
“你说的有理,但我听闻君父已经在咸阳另娶妻子,现今怕是已经有了新的子嗣,我的希望依旧不大。”
略微颔首,嬴政表示认同,随即道出新的问题,也是关键点。
他和母亲现今的身份很尴尬,尤其是母亲并非君父明媒正娶,只是一个姬妾,认真来讲,他虽然是长子,但是否嫡传就不好说了,还被君父所抛弃,想要走上君父的道路太难了,近乎于不可能。
自己距离那个位置太过遥远,远的让他看不到一点希望。
“是有了新的儿子,但他的母亲是华阳夫人为你君父找来的,属于楚系一脉,吕不韦和太子殿下现今需要楚系朝臣和华阳夫人的支持,但也只是现在,以后必然会独立出来。
吕不韦的野心很大,你君父也必然不会让楚系进一步做大,绝不可能让成蟜成为下一任太子的,所以你才是未来的秦王。
王位的继承涉及到多方面的因素,你要从整体上思考。”
说到最后田昊提点了句,虽然他没得到什么情报,但根据前世的历史,做一做事后诸葛亮还是没问题的。
很多看似复杂的事情,只需要从最终结果逆推上去就会变得很简单,都是有迹可循的。
嬴政沉思,觉得有些道理。
他虽然算是质子,但却也有跟同为质子的那几人交流,尤其是来自燕国的燕丹,对那方面的事情不算一无所知,从此人诉说的角度去分析,自己似乎真的有些希望。
可随即又想到了一个棘手的关键点,失落的道:“你也说是未来的秦王,这个未来恐怕会很久远,久远到你我可能都等不到。”
没办法,自己的曾祖秦王稷已经七十多岁,在位五十多年,爷爷安国君再在位个十几二十年,父亲再在位个几十年,等到自己继位的时候肯定已经垂垂老矣,还有那份雄心去开启统一大业吗?
成年人的世界都这么狠的吗?
“公子,王权的争夺要比你想象中更加残酷,父子谋害,兄弟相残是常态,未来你必然会经历这些,要做好心理准备,害人之心可以没有,但防人之心绝对不能缺失。
盯着那个位子的人太多了,大多数人都没什么底线,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来。”
田昊提醒了句,表达自身的善意。
现阶段的政哥还是幼生期,虽然早熟,但仍然很有限,在这个时候正好加大忽悠,加深印象,未来才能混的更轻松。
“多谢先生提点,政铭记在心!”
将心绪平复下来,嬴政恭敬地躬身一拜,并换上了先生的尊称。
单凭之前的那一套分析就足以证明对方的才学,至少眼光独特,不比那吕不韦差。
赵姬妙目在眼前男子身上流转,并将手中短剑收起,心下对之才情眼光同样认可。
秦异人能有吕不韦辅佐,她自然也想儿子身边同样有一个吕不韦一样的人才辅佐,去竞争王位,而眼前之人就很合适。
田昊坦然受了这一礼,这也是自己的目标。
如果是遇到青年时期的政哥,那只能成为臣子或者朋友,但既然是幼生期的政哥,那自然得向帝师之位奋斗了。
“先生所言政深表认同,可之后继位的也是我君父,想要等到政继位太遥远了,先生的才华不可如此埋没,更应该去投靠君父,若政和母亲能够归秦,必然会向君父引荐。”
对于眼前男子的才情眼光嬴政是相当认可的,甚至感觉比那吕不韦更胜一筹,但自己还是太过幼小了,父亲又正值壮年,起码能在位三四十年。
这个时间太长久了,三四十年的时间足以发生很多事情,先生的才华不应该这般埋没。
让其先行在君父麾下效力,也能为自己铺路,至少稳住秦太子之位。
“臣说过,吕不韦的野心和权力欲很大!”
面色多了份凝重,田昊再次点出吕不韦,同时借机给赵姬和嬴政上眼药,尤其是赵姬。
要是未来赵姬真的再次沦陷在吕不韦的甜言蜜语之下,将自己给供出来,那麻烦就大了,大概率会被吕不韦给剁了。
而且他对自己的智商很有自知之明,真要去跟那些古人掰腕子,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所以初期必须在暗中苟住,苟到政哥掌权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