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击退白巾水贼,自己以文臣干武事,应该会算上一功,余振心里暗想,若不是为了在白巾之乱中挣上一份功劳,他也不会强烈要求跟来,还冒着生命危险,人都是有私心的。
不过他忽然注意到,在白巾贼船队的后面,竟然又开来一条乌蓬船,这船身通体如墨,还有黑面佛头置于船头,让他本能的感觉有些不对。
果不其然,随着此船的到来,江面上忽然白雾升起,越来越密,最后竟然伸手都难见五指;余振挂在墙面上的宝剑‘铛铛’的在作响,“妖法!!”
白雾弥漫,对于需要机动性和隐蔽性的福舟水师来说不亚于灭顶之灾,不过片刻,就有三艘车船撞在了对方的大船上,随即船上的二十多个官兵被对方用弓箭礌石打死了大半。
胡九勇当机立断,放出撤退的信号,但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江面上忽然又掀波起浪,而且风浪竟有越演越烈之势,白巾军的改造战船都是运粮船,船稳体沉,吃水又深,自然无碍;但是福州水师的战船可都是小型船,随着江波的汹涌澎湃,数人高的浪头不断拍下,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有三艘船被掀翻。
落在江面上的官兵们则遭到了附近槽船上白巾贼的弓箭射杀,这个时候水性再好都没用了,你总不能呆在水下不换气,而且下面的暗涡激流可不比水面上的差多少。
余振再也忍不住,拔出宝剑就冲了出去,四处寻找胡九勇的身影,没想对方正陷入了七八个白巾贼的围攻中,那槽船上的飞钩已经钩上了他所在的艨艟上,四周只有自己离的他最近,二船只有两丈之距,他咬了咬牙,‘噗通’一声,一头跳入水中。
谁都不知道,这位文武双全的状元郎其实是个旱鸭子,不过硬是凭着坚强的意志,在灌入不知道多少口水后,万分艰难的爬到了对方的船上;凭着高人所传的剑术,连刺带斩,挑杀了四个官兵,解了对方之围。
“对方有妖人作法,在掀风起浪!”余振含糊不清道,左脸颊还肿着,刚刚爬上来时磕到了船面上,现在浑身跟落汤鸡似的,哪还有之前的英俊风度。
“先解爪绳!”胡九勇这时候也来不及客套了,大吼一声,顶着不远处槽船上的弓箭就冲了过去,用小刀划开这醋泡麻绳,要是脚下的车船被对方拉过去,全船人都是个死!!
这些麻绳都是漕帮用来拉船的老绳索,根根手臂粗细,极难弄断,好在余振手上的宝剑削铁如泥,依样学样之下,很快把这些绳索斩断,不过肩上一酸,一支箭‘嗖’的声插在了肩胛骨上,右臂气力顿时消减。
不过在剩余官兵的努力下,最终这艘车船还是逃离了对方弓箭的射程。
“必须要冲到对方船阵的后方,只有杀掉对方的妖人,法术才能解开!”余振忍着疼痛,大吼道。
“就算冲过船阵,按照对面船上的人手,我们也不是对手,”胡九勇满脸血污,再也不复之前的意气风发。
“我有办法,只要在十丈之内,我就有把握取对方的首级!”
虽然对余振的话半信半疑,但是胡九勇还是按照对方的说法去做了,整个福州水师的覆灭,他承担不起这个责任,逃回去也是要被砍头的,甚至还会连累自己的胞兄。
余振这时候强压着自己平心静气,哪怕周围都是危险,稍一不慎就有灭顶之灾,心中回想起当初高人的话语:‘你虽于御剑一道有极高的天赋,但心有执念,放不下人世间的功名利禄,我不能传你本门的祭剑术,只能教你一个护身的法子,但这法子只能用三次……’
‘这是老夫祭炼过的通灵剑胎,长二尺四寸,在申月黄道日中,让铁匠打造完毕,插入你家东边十里外的古寺鼎内,每日早晚咒49次,感应剑灵,记住,打剑时平定心念,用金厢玉印,收剑时同样如此,但要用玄天上帝手决,三次之后,宝剑灵气消散,一定切记!’
白巾军共分五大总帅(又称佛帅),十六渠帅,但除此之外,还有六水将,正在船上舞剑施法的就是其中之一,诨号风雨师,乃是红巾老祖的弟子之一,得了他的天书真传,能召风、掀雨、起雾、翻浪。
“官兵也不过如此,”风雨师又招来一道雨后,忍不住大笑道。
旁边的下属顿时马屁不断,“那是将军本事高超,法力惊人,又是老祖传人,等再立下些功劳,五大佛帅说不得就要变成六位了!”
“哈哈哈哈,你这口嘴——”风雨师还未来到及开口,一道白光在眼帘划过,然后他的表情忽然僵住,好半晌,正当左右下属奇怪之际,脖间忽然冒出一道血线,大好人头‘咚’的一声砸在船板上。
“神剑神剑,与我合意,与我同心,有令即刻起,无令莫妄行,速安归原位,谨护我身形,归!”
随着玄天上帝手决的打出,余振的手心忽然一硬,却是摸到了剑柄,慌乱的佛船上,谁都没注意到,江中两道人影复又潜入水中,原是胡九勇挟着余振,偷游入了十丈之内。
白巾贼六水将之一,风雨师,为飞剑所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