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她背负着家族重担,日子再难熬也得继续坚持下去。
即使得不到弘历的宠爱,她也得熬着,让苏氏没机会做皇后梦!
皇后对苏玉珊戒备深甚,殊不知,那根本就不是苏玉珊的梦想。
她每日在景仁宫带孩子,日子自在又舒心,压根儿不会去琢磨那些勾心斗角之事。
只是弘历这边有些头疼,不仅皇后来劝,就连朝臣们也在啰嗦。
弘历心下烦闷,召老五进宫下棋。
棋局将将摆开,弘昼顺口问了句,“太后千秋将至,皇上您是何打算?要顺势接太后回宫吗?”
对待旁人,弘历不耐烦,也不愿直言,但对老五,弘历很是信任,手持白子的他摇了摇头,
“弘皙那边还没有太大的动静,他们就等着看朕年底的举动。朕若把太后接回来,足以证明太后是去治病的,朕苛待太后的流言也就不攻自破。倘若朕不接,他们便有理由大做文章,继续散播对朕不利的言论。”
“线放得长了,才能钓到大鱼。”这个道理弘昼懂得,但他还是有些担忧,
“此计虽好,可太后那边怎么解释?她老人家肯定又要怪罪于您。”
“随她怎么想吧!她早就认为我是个不孝子,再多一条罪名也无妨。”弘历懒得去讨好,弘昼主动提议,
“要不我去劝劝太后?哄她几句,她心里也舒服点儿,别真给气出病来就麻烦了。”
弘昼若是去了,就等于给了太后一个台阶,“你别把人给朕接回来了。”
分寸二字,弘昼一向拿捏得很准,“臣弟办事,皇兄您还不放心吗?”
他既愿意,弘历也就没再拦阻,准他走这一遭。
弘昼办事一向利落,次日便启程去往畅春园。
太后等的是皇帝,然而皇帝没等到,却等来了和亲王。
一瞧见弘昼,太后越发心寒,慨叹丛生,
“老五不是哀家亲生的,都晓得来看望哀家,我那亲生的儿子竟是如此狠心,根本不愿见哀家,他怎就如此狠心呢?”
弘昼赔笑道:“皇额娘,皇兄他政务繁忙,不得空过来。”
这话她才不信,“甭替他找借口,再忙还抽不出两日的空闲吗?”
现下有宫人在场,弘昼不便多言,打发了宫人后才道:
“皇额娘,您误会皇兄了,实则皇兄有他的苦衷。”
老五惯会说好话哄人,太后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再上他的当,
“你少替他说话,上回你就说他是为了朝局,并非为了苏氏,结果呢?他对苏氏的专宠有增无减,这回你又想蒙哀家?”
被戳中的弘昼尴尬一笑,“皇额娘冤枉啊!儿臣说的都是实话,哪敢蒙您?您远在宫外,尚不晓得,最近民间都在流传,说皇兄他苛待于您。”
太后冷哼道:“他敢做出这样的举动,就该想到后果!”
啧叹一声,弘昼压低了声道:“若只是寻常百姓议论也就罢了,可此次的流言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故意诋毁皇上,想借机谋朝篡位!”
乍闻此言,太后当即紧张起来,“皇帝已登基三载,朝局稳定,何人如此猖獗,居然敢生谋逆之心?”
“自然是那位自命不凡的旧太子之子。”
竟然是弘皙?太后难以置信,忿然数落道:
“旧太子品行不端,先帝不计前嫌,善待他的子嗣,封弘皙亲王爵位,他竟然不知感激,反倒有异心?”
“可不是嘛!”弘昼着实不理解,弘皙这般闹腾意义何在,
“从皇阿玛继承大统的那一刻开始,皇位便与他家无关,时隔十几年,弘皙居然还不死心,如此恩将仇报之举,简直令人发指!”
仔细一思量,太后又觉不对劲,“既是如此,皇帝更该尽快接哀家回宫,方能平息这流言蜚语。”
弘昼故作为难地哀叹道:
“皇兄很想接您回去,怎奈他察觉到弘皙有异心,却始终抓不到他的把柄,是以皇兄打算任他继续闹下去,如此一来,他的狐狸尾巴才能显露得更彻底,到时皇兄便可将他和他的同党一网打尽!”
听罢老五之言,太后似懂非懂,试探着问了句,“你的意思是,皇帝不是真心要赶哀家出宫,只是在做戏给人看?”
“对啊!”弘昼点头附和,“您可是皇上的亲生母亲,他怎么可能真的赶您离开?只是您跟他赌气,他才顺水推舟而已。”
太后将信将疑,“那他为何不跟哀家说清楚?你怕不是又在哄哀家吧?”
墨瞳微转,弘昼半真半假地掰扯道:
“原本皇兄打算速战速决,尽快接您回去,当面跟您解释,谁晓得弘皙很谨慎,他在等待更好的时机,就想看看皇兄会否在您生辰时接您回宫,皇兄只能继续做戏,未免您胡思乱想,心思郁结,皇兄特派我前来,跟皇额娘您讲清楚。”
被说中的太后干咳了一声,逞强道:“此处风景甚佳,哀家在这儿好得很,并未郁结。”
“是是是,”弘昼笑着逢迎道:“皇额娘您心态极好,根本就不把皇兄当回事。”
有弘昼从中调和,太后再也不记恨自己的儿子,甚至还主动表示要陪儿子做戏。
弘昼对外说是来接太后回宫,太后故意闹腾,不肯回去,指名要让皇帝亲自过来接她。
弘历只道政务繁忙,不得空过去,太后便赌气继续留在畅春园。
如此一来,流言传得更广,众人皆在议论皇帝不孝顺太后一事,甚至有人说他不配做皇帝!
与此同时,弘皙认为时机已成熟,密会庄亲王等人,共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