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义正言辞的说皇宫的冬日太过寒冷,纵使有地龙,依旧干燥,天寒地冻。太后素有腿疾,冬季极易复发,而畅春园那边即使是冬天也相对温暖,利于养病,是以他认为不必接太后回宫。
臣子们又说过年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节日,最注重一家人团聚,太后若不回宫,天下臣民必会议论纷纷,认为皇帝不孝。
此言一出,惹得弘历龙颜大怒,“正是因为出于孝道,朕才会不顾思母之情,让太后在畅春园过元旦,太医说过,太后的腿疾若想根除,必须留在畅春园,长期泡温泉,如若间断,便很难恢复。
朕自有考量,你们不懂内情,竟在此胡言乱语,危言耸听,究竟是何居心?”
弘历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是为太后的病情着想,朝臣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张廷玉还想再说,弘历直接宣布退朝,根本不给他啰嗦的机会。
皇帝已走,张廷玉还不罢休,又逮着和亲王啰嗦,想请他去劝一劝皇帝。
弘昼哼笑道:“张大人如此操心,要不您亲自去畅春园请太后?”
张廷玉怔了一瞬,赔笑道:“王爷您说笑了,下官身份低微,哪有资格去请太后?再者说,军机处还有很多事等着下官去做,下官不敢离京啊!”
这话弘昼可就不爱听了,扬眉反问,“你的意思是本王很清闲,无事可做?”
察觉到失言,张廷玉立马改口,“下官绝无此意,只是想请王爷缓和皇上和太后的矛盾。”
负手而行的弘昼不悦反嗤,“什么矛盾?皇上和太后和睦着呢!那些个流言蜚语你们竟然也会信?”
张廷玉拱手解释道:“下官自是不信,所以才想让皇上把太后接回来,才好打破那些流言。”
张廷玉惯会说场面话,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弘昼心如明镜,他也不明言,面上应得十分干脆,是因为他也不想听这老狐狸啰嗦,
“本王这就去见皇上,军机处可少不了你,你赶紧去忙吧!”
打发了张廷玉,弘昼慢悠悠的去往养心殿。
到得殿内,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弘历直接将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为太后之事,那就免谈。”
弘昼尴尬一笑,“臣弟还真是为这件事而来,不过皇兄您莫恼,先听臣弟把话说完。既然他们都想请太后回宫,那臣弟就象征性的去一趟,到时我就说太后不愿回宫,不就堵住了他们的嘴吗?”
他这个所谓的好主意,弘历还真没看出来哪里好,“你确定你去了畅春园之后,太后不跟你回来?万一她同意回宫呢?”
“不会的!”弘昼坚信自个儿能搞定,“太后她老人家跟您赌气呢!您不亲自去一趟,她是不会回来的。”
“话别说得太绝对,若是她回来,那你留在畅春园过年。”
弘历开出这样的条件,弘昼笑容顿敛,立马怂了,“别啊皇兄,臣弟可是好心为您分忧,不带这么坑弟弟的吧?”
老五的确是一番好意,弘历心底明白,但他还是不希望老五管这桩事,
“朕和太后之间的矛盾,旁人不晓得,你还能不晓得吗?朕好不容易将她送走,可不想再将人接回来,一回宫她必然又会闹腾,到时朕又不得安宁。”
皇帝坚持不让请,弘昼看出他的决心,也就不再废话,“成吧!那我就不管了,倒省得我费事儿跑一趟。”
鉴于前车之鉴,这次弘历坚决不妥协,自个儿不去请太后,也不许旁人去。
这是头一个太后不在宫里过的年,少了许多繁琐的规矩,弘历只觉异常轻松。
畅春园中的太后却是大失所望,先前她算着到年底,弘历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求她回宫,到时她肯定会硬气些,让他难堪。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弘历竟然没过来,连做戏都懒得!
失算的太后越发气恼,直叹这儿子没良心,竟然彻底将她抛诸脑后。
然而太后好面子,弘历不来,她是坚决不会主动回去的,以免被人笑话。
弘历正是清楚太后的脾性,所以他才能继续过着安稳的日子。
元旦过后便是乾隆七年,五阿哥已满两岁,可以种痘了。
每带一个孩子,苏玉珊最期待的便是给孩子种痘,只有种过痘,她才能真正的放宽心。但种痘这十几日也是她最煎熬的日子,只因种痘也会失败。
好在老天眷顾,她这四个孩子都平安的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
成功种痘之后,接下来就要给孩子取名了。
若论排行,那五阿哥应该是历史上的永琪才对,然而弘历为这孩子定的名字竟然是永瑢!
原本排行老六的永瑢成了五阿哥,这情形出乎玉珊的预料。
历史悄无声息的发生了太多的改变,对于未来,苏玉珊越发茫然,她不确定这些孩子的命运是否也会逆转。
而这些改变究竟是好还是坏,尚未可知。
春去夏至,又到了启程去避暑山庄的日子。
每一年去避暑山庄,苏玉珊都心惊胆战,只因达尔罕王也会到场。
三年前,弘历曾说过,等到容瑜十岁过后,便要给她定亲,今年的容瑜已经十二岁了,达尔罕王一再请求赐婚,弘历也认为不能再拖,遂决定给两个孩子正式定亲。
弘历已经因为玉珊将定亲之期往后推了几年,眼下实在无可推脱,勒珠尔这孩子在宫中一直表现良好,苏玉珊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唯有答应。
得知皇阿玛要给她定亲,容瑜的反应十分强烈,只因她对勒珠尔很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