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柱香时间,牛车在一处停了下来,叶青丢了些钱,就下了车,不远就是那家酒店了。
伙计见着叶青过来,定睛一看,这不是昨天那个豪客么,当下心中一乐,即刻将叶青请了进来。
此时酒铺中,空旷异常,除叶青,只有一位中年书生坐在窗户有一口每一口的饮酒,此人不是其他,正是吕尚静,却要了盘花生米独酌独饮。
叶青一见,心中大定,此时不去,吕尚静就是有意了,而向顶上望去,看见只有一点淡红,又是一片灰云,显是气运潦倒。
叶青上前,作了揖:“果是吕兄,今日我前来,就是想看看吕兄在不在,现在一看,果没有白来啊。”
吕尚静听了,转过身来,四十岁年纪,清癯的脸,很是平常,只有一双眸子显得深沉,也举手一揖,笑着:“原来是叶贤弟,请坐。”
叶青不客气,当即坐下,对伙计开口:“伙计,上一桌酒菜,供我与吕兄畅饮交谈。”
吕尚静闻言却摆了摆:“昨日让兄台破费,我就有些过意不去,今日再上,我就消受不了。”
叶青摆了摆手,说着:“吕兄不要推辞,昨天听了吕兄一席话,一字一珠,文章老道精练,我听了胜读三年书,这次来就是再次请教。”
说着,取出五卷文来,甚至还有笔墨。
听了这话,吕尚静恍然,心想:“原来如此!”
就不再推辞,片刻随着一声吆呼,几样菜上来了,扑鼻的香,引人馋涎欲滴,吕尚静看了看,就举着杯,喝了下去,才慢慢挑着吃些菜,心里顿觉爽快,再一字字读着文章。
只看了一下,吕尚静就是一怔,停住打量着叶青,良久,才淡然一笑,继续看着下去。
“取乎中上之间,成就良品!”当日在童生考场上是这样,现在这五篇文章也是按照这原理来。
五篇都是郡试篇章,风格相近,叶青以自己的见识和道意,再将这五篇文章调整结构,增删词语,左右义理。
整个文章字迹端庄,富有文韵,道理纯净,吕尚静静静不语,看了看,过了许久,才举笔将一些字句改了。
这一改,顿时就增色不少,只是吕尚静额上就渗出了密密的细汗,别看着几笔,却耗费了不少精力。
叶青接过稿子,细细看去,良久才放下,说着:“好文章,好文章,画龙点睛之笔啊,我叶族虽小,也是县里大族,我也薄有些才学,侥幸有了些薄名,可今日一看,才知我尚是浅薄。”
吕尚静摇头笑着说着:“若你还算浅薄,这次郡试无人了,依我看,单论文才,秀才不论,至少还可中个举人。”
叶青亲自斟了杯酒,送上,一笑:“这我不否认,但你至少有着同进士之才,实言相告,我昨天听了你的文章,真是震惊莫名,野遗明珠,至于此乎?郡试考官实有失职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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