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帘听了,却忍不住有些可怜自己这个小儿媳妇了,有这么个闲着没事儿给她添堵的皇帝公爹,兆佳氏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太顺当!自从孙玉质小产之后,小虎子哪里便没有谁怀孕,眼看着这个瓜尔佳氏侧福晋便要进门了,兆佳氏必然是又急又忧。可却无可奈何。
还好小虎子对这个嫡妻十分尊重又疼爱,这点也算是他比他哥叫苏帘省心的地方了。
苏帘忍不住劝道:“小虎子如今妾侍不少了。以后几年,你就别给他塞格格侍妾了!万一沉迷了女色。可不是好事儿!”
玄烨却不觉得这个文武双全的幼子会是个沉迷女色的,但是在这点小事儿上,玄烨还是没有反驳苏帘,点头道:“你放心吧,朕就算指婚,也会选端庄的,出身体面的,不会选那些个妖妖媚媚的!”
苏帘黑线中……果然在这点上,她和玄烨的脑电波果然不是一个频率的。
盛夏时节,苏帘已经身在畅春园澹宁殿中了。
昨夜下了一场瓢泼大雨,解了京畿一带的干旱,豪雨过后,连殿内也是湿润润的,焚上少许消溽的沉香,混合着芍药袭人的芳香,倒是怪好闻的,叫人心里暖暖的。
那两盆葳蕤的芍药,是四贝勒福晋乌拉那拉氏送来的,一盆紫红色、一盆金黄色,都鲜艳夺目得紧。这是京中的新品芍药,紫红色的花体硕大,若绣球一般紧密,花瓣层层叠叠,端的是富贵浓艳,唤作“紫楼台”,红花绿叶,的确是最合宜最显眼的配色;另一盆花型优雅,似莲开一般舒展,花色金灿灿逼人,当真是妖娆贵气,唤作“金凤羽”,也十分养眼的花儿。
“你有心了。”苏帘微微一笑,便叫搁在了长窗侧的一对檀木香几上。比起这花儿,苏帘倒是更在意被乳母抱在怀中的小婴儿。
苏帘问四福晋:“这孩子可定下名字了?”
四贝勒福晋端庄一笑道:“日前爷上了折子请名,汗阿玛只说叫爷自己看着取。爷已经定了‘弘时’二字,说只等年底,便上报宗人府载入玉牒。”
弘时,一听这个名字,便晓得有多信手拈来,日字旁的好字多得是,四贝勒却挑了这么个不打眼的,可见是根本不在意这个儿子。
坐在四福晋下手万福如意檀木扶手椅上的是六贝勒福晋西林觉罗氏,她徐徐笑着插口道:“四嫂瞧着清减了许多,如今照顾四位侄儿,想必十分辛苦吧?”
四福晋含着一贯得体的微笑,语气温和而慈祥:“慢慢习惯了,也就好了。”
西林觉罗氏看着乳母怀中白胖的弘时,便赞叹道:“四嫂慈母心肠,我大大不及。”
四福晋道了一声“过奖”,又看着苏帘道:“弘晖和弘昐都已经入读,也乖觉懂事了。平日照看弘昀和弘时,虽说不十分辛苦,儿媳却也盼着能有人分担些。”说着,她看了看一侧静默着的侧福晋乌苏里淑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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